就跟有生命力似的,溅到了束之桃的鞋面上。

    【束之桃:呃……】

    【棕熊:保持住面无表情!】

    【束之桃:我我我现在是面无表情吗!会不会太凶了啊!】

    系统仔细观察片刻,说:【不凶,没关系!】

    正当她松口气还想跟系统打趣两句让它夸夸自己演技时,那身形单薄的少年便忽然膝盖一弯。

    跪在了一地的碎渣子上。

    束之桃:“!”

    她下意识要张嘴,脑子又很清晰地反应过来自己绝不能张嘴——于是硬生生堵住到了嘴边‘别跪’的话,离了椅子的身体也慢慢坐了下去。

    试图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倒是柳儿捂住了嘴,震惊了好一会。

    玉卿澜轻轻收回眼睛,垂下眼皮,纤长睫羽继续颤着,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害怕、都在发抖。

    他穿的白衣,膝盖上破了皮流了血很容易渗透出来,再加上种种原因他穿得不厚——

    “……”望见那血色,束之桃桌下的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膝盖,牙酸了几秒。

    她真的很努力去理解这位的脑回路了,但这么跪下去,真不怕膝盖上永远留疤吗?这里的人不是很在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的吗?不是很在乎侍寝的身体完不完美吗?

    就为了算计不一定能拿到手的信任这样拼啊?

    可不得不说,玉卿澜的容色确实一绝,他装可怜的次数再多也能让你每一次都心生怜惜,且总会为他找好借口。

    “请陛下赎罪,都是卿澜自作主张,实在该死。”

    他的声音轻轻慢慢,如一团飘渺在山顶的薄雾,柔柔软软随时能被风吹散,音调轻灵中带着些许虚弱,语气自然是万分恭敬的。

    他还没说两句就哽咽了:“陛下打我吧……”

    柳儿于心不忍,偏过了头。她没有开口替玉公子求情,可心底也希望陛下能网开一面。

    束之桃深吸一口气,将折子放在了桌面上。

    她头疼地起身,缓步绕过那些碎片走到玉卿澜面前——用脚尖拨弄开瓷片,又轻轻叹出一口气。

    她看着这人的脊背一寸寸僵硬住,手指也蜷缩成拳,微微发抖,终究没办法像呵斥那些朝臣一样呵斥他,只能弯下腰,亲自把他拉起来。

    他的身体很凉,也许是吓的,也许是身体本就不好。

    玉卿澜泪湿的脸上满是懵懂与无措,他缩了缩手,又不敢用太大力。

    “你别总是这样,我没有看你不顺眼。”

    想的事情太多,导致束之桃开口又忘了用自称——算了,忘了就忘了,她郁闷地想。

    “也别动不动就糟蹋自己的身体,你想见我让人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说,不需要用,呃。”她斟酌着道,“这种手段。”

    玉卿澜猛地抬头,嘴唇抖了抖,眼角又滑下晶莹的泪:“我,我没有,我……”

    “好好好,”束之桃拍拍他的手背,话语中不由得带上一点点轻哄,“是我说错了,你,你别哭嘛,我再也不说你了。”

    只想快先把反派弄走啊……他一哭,她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