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好辈子,夜色中格外低哑的嗓音响起:“至少现在不会对您做什么的,放心睡吧。”
“……”
束之桃一天都在床上没怎么下去过,她实在不累也不困,但怕显得太有精力让陈修影改了主意,所以挺尸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男人在床边坐了很久,外面也时不时来人催促——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缓后,他才慢慢起身,换上一张宛若精巧面具的笑脸,推门出去。
后来发生的事儿她就没有记忆了,系统也避过去不肯再说。
只知道玉卿澜亲手把她从暗室里抱出来的,皇位上坐着的人成了司语意。
一切按照原剧情里说得那样发展——束之桃的真实身份被揭穿,是假冒的皇女,还几次三番对储君下毒手,光是谋害先皇这一罪名,就足够把她判处死刑了。
真正的公主在宫里没呆几天就死了,自己喝了毒酒,只留下一个字遗言。
用血写的‘恨’字。
不知是在说多年前那个作孽的宫女还是在说多年后的相公婆婆,或是在说鸠占鹊巢的束之桃。
她能恨该恨的人确实太多了。
*
地牢。
束之桃在地牢里呆了两天,她以为自己不到半天就会灰头土脸,然后有凶残酷吏拿她祭刀。
实则什么也没发生,她做的那些心理准备都用来吃鸡腿饭了——本以为是断头饭,一脸沉痛地吃完了,酝酿老久也没见刀贴到她脖子上,束之桃很失望,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呢。
一到晚上,还有专人给她送来被褥啥的,白天就拿走了,似乎去洗了。
【束之桃:统统,我之前没坐过牢……我只想问,这个待遇正常吗?】
【棕熊:你觉着呢。】
【束之桃:……呃,正常的吧,毕竟我属于特殊犯人,只能死在刑场上不能死在牢里这种!】
【棕熊:你这样想也行的。】
我怎么感觉你说得好勉强啊崽!
还没跟统统多扯两句,牢门口传来了动静——好像是哪个大人物,束之桃竖起耳朵,能听见外面有人行礼的声音!
【束之桃:我终于要死了吗!!】
【棕熊:……太亢奋了,宝。】
过了一分钟不到,那个神秘人走完了长长的走道,并且真的停在了束之桃牢房门口!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笑容。
玉卿澜。
*
束之桃的目光从那张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非常秀美的脸挪到他手中端着的木盘上,吊起来的小心脏又安放了回去。
她故作高深地乜了玉卿澜一眼,叹息道:“这是毒酒吗?”
“……”
白衣公子静静站在那里,眼眸中漂浮着些许她看不懂的东西。
“直接呈上来吧,”束之桃停了停,见他不动,耐心地问,“你有话想说?”
“殿下当真一点也不眷恋呢。”
铁链被牢头解开,掉在地上发出很沉闷的响声。
牢门打开,牢头在门外重新关了门,不敢朝里面看一眼,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玉卿澜慢慢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混着自嘲:“在乎的只有我么。”
“……”
束之桃皱眉看着他。
忽然,那人猛地半弯下腰,一把拽住束之桃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抵在牢房脏兮兮的墙壁上。
“!”
骤然放大的脸与颤抖着的睫毛,是束之桃在那几秒钟内唯一能印进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