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岛上救人。”

    徐霞客拍了拍秦恕的肩膀,却见秦恕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躲,似乎对徐霞客有了些戒备之心。徐霞客尴尬地将手缩回,说道:“老秦,你的故事很精彩,我听完感到疲惫全无,又有力气再爬三十里山路了。那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秦恕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这一路上,你说过不少故事,我也听了不少。有的好听,有的不算太好听,但我现在好像有点听腻了。”

    徐霞客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恕,说道:“那你还想听点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江阴县里去年最流行的曲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业余时间偶尔会去茶馆里驻唱,上次王寡妇就是因为听了我唱的那首《天净沙》……”

    这时,一轮寒月渐渐升起,清冷的月光下,仿佛世界变得干净起来。秦恕突然揪住了徐霞客的衣襟,怒吼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崇安?为什么一定要爬这座寒风岭?我要听真话!我他妈的受够了你那些鬼话!”

    “我如果说是为了钱和女人,你信吗?”被揪住衣襟的徐霞客仿佛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说过了,我他妈的受够了你那些鬼话!数到三还听不到真话,我会像在山里打死一头野猪一样打死你!”秦恕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徐霞客眼里没有出现任何慌乱的神情,他平静地说道:“我本来想说:你不会愿意打死一千两银子。但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样说可能会让你感到冒犯,因此我打算换一种说法:你不会愿意打死一个在船上帮助过你、并且无缘无故让你挣得一千两银子的人;也不会愿意在打死这个人之后,将他的老娘亲手制作的远行冠带回给妈祖;更不会愿意在这样一个夜晚,独自一人呆在到处是野坟的寒风岭。毕竟,你不是那个孩子,看不见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秦恕额头上的青筋慢慢平息,他缓缓地放开右手,并替徐霞客捋了捋被揪得发皱的衣襟,低声说道:“我不会杀你。只因为你说的最后一句。”

    “同时我还可以免费再送你一句,这句不包括在一千两银子之内,”徐霞客说道:“我来福建,不仅是为了钱,或者……女人。好吧,钱当然也很重要。但我十年前欠了某人一个人情,他开了口,我必须得来。”

    “一个人情,几条性命,值得吗?”秦恕咬着牙问道。

    “老秦,这当然不会是几条性命的事,”徐霞客又摸了摸额头,说道:“那人如果不是遇到了大麻烦,他不会大老远来告诉我。而对于他来说的大麻烦……应该会是非常大的麻烦。”

    “你所说的麻烦,就是崇安死了一个县丞?”秦恕怀疑地问道:“恕我不敬,我看不出一个县丞的性命,比无书、陈荷花、林氏兄妹的性命更加重要。”

    徐霞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就着月光似乎在地上找寻着什么。他蹲下身来,小心地抚开地上的尘土,细细地查探一些秦恕看不见的东西。

    秦恕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徐霞客没抬头,回答道:“麻烦。”

    秦恕仿佛猜到了点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看着徐霞客循着地上尘土的痕迹,在黑暗中慢慢地向前摸去。他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打扰徐霞客的思路。

    徐霞客像一条老练的中年猎犬一样,凭着嗅觉在满是杂草的山路中摸索着。夜色渐深,寒风如利刃般割过两人破烂的衣衫直透肌肤。秦恕虽然身强力壮、筋骨粗糙,但也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刚想开口问徐霞客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风,突然听见了身前传来了一声惨叫!

    秦恕立马一个箭步奔向前去,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也只想大声地叫出来。

    凄冷的月光下,一个个坟堆凌乱地排布在山窝中间,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鬼火,就像一只只离开了身体的眼睛,正在狞笑着盯着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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