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每次路过坟墓时,记得在坟前洒几滴酒。”

    “林睦”按照徐霞客所说的“规矩”,在路边的野坟前洒了几滴酒水。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风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香气,让二人似乎感到有些身体发软。突然,徐霞客喊道:“林睦,看你的脚下!”

    “林睦”低头一看,只见刚刚洒下酒水的野坟前,一根引路香竟然自行燃烧起来,接着是两根,三根……

    “林睦”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我看见漫山的引路香燃烧起来,冒出的青烟和山里的雾气混在一起,似乎有种特别的味道。我的心里开始害怕,腿脚也开始发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然后,就这样被吓死在寒风岭中……”

    “等等,”徐霞客打断了“林睦”:“你这时不应该害怕,更不会被吓死。你在担任县丞之前,干了十几年的典史,三天两头跟人命官司打交道,死人都见得多了,根本不会害怕什么孤魂野鬼。但是看你的样子,至少已经感觉到,寒风岭是存在危险的。”

    “林睦”沉吟道:“什么样的危险?这些引路香不是孤魂野鬼点燃的,难道还会是敌人?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徐霞客环顾四周,摸了摸额头,说道:“我记得在江阴的时候,林氏兄妹并没有请我来查你是因何而死——当然我也不是个专业的捕快。他们请我来查的是:你留下的那张图上到底画出了些什么。”

    “林睦”的脸色一变,说道:“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介意我是怎么死的?或者说,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至少说明你的死活,对林氏兄妹而言并不太重要,只对你自己重要,”徐霞客接着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当你感觉到危险时,你会做点什么?”

    “林睦”思索片刻,徐徐说道:“我从南溪来,背上的包袱里有一幅至关重要的古画,如果说今晚会有危险,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幅古画带来的。是不是会有孤魂野鬼,或者其他什么人,会来抢我背上的古画?”

    徐霞客似乎想到了点什么,说道:“古画中有什么秘密,其实你也不知道。那么林睦,你现在会怎么做?”

    “林睦”找了个长满杂草的坟头,慢慢地坐了下去,从包袱中取出那根圆木放在腿上,然后伸手到怀里去找什么东西,嘴里边说道:“我不知道画里的秘密,但我知道它事关重大。如果我今晚实在保不住它,最好能藏下一张副本。你说过的,我当过十几年的典史,经常需要快速画出嫌犯的肖像,虽然此时不能将整幅古画临摹出来,至少勾出几处关键位置应该不难。画好之后再贴身存放,就算有鬼或人抢走了古画,我也能留下一份副本,好让知县大人看到。”

    “林睦”用虚构的笔在虚构的纸上仔细地画着,然后将这张“纸”折叠数道,放进自己贴身的衣物之中。就在这时,他仿佛突然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可眼神里却并没有透出害怕,而是一种绝望与泰然交织的神色。一刹那的工夫,“林睦”倒在了地上,宛如平静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