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让我再想想。“

    ”你还能想出点什么?“

    无书没有回答,看着那些瓦砾上的奇怪文字发呆,就像当年寒窗苦读时看着一砚墨汁发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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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距离无书和林彦瑛不远处的南溪古村,正在历经最痛苦的一个夜晚。

    陈世的儿子双手双脚都被砍断,满身是血,像一堆垃圾般被人扔在了陈世家的大门口。陈世坐在堂前,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的儿子在血泊里蠕动,与身边面色惨白的婢女一样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奇怪神情。

    陈世儿子瘆人的惨叫声环绕在整座巨大的围屋之中,但其余七个家族的老人都对此保持缄默。没有一个人敢走到陈世的家门口,一刀了结掉这个年轻人承受的痛苦。

    与此同时,村外的新坟又再添几座。村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青壮年男子,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女人们嘶哑的哭嚎声交织成片,竟如同一种凄美的音律,为这座古老的村寨唱响最后的哀乐。

    惊恐也好,悲伤也好,害怕也好,死亡总是如约而至。

    一个漆黑的小屋中,有几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陈世傻了。陈嘉死了。下一个会轮到我们中的谁?”

    “轮到谁还重要吗?看这个样子,我们这些老骨头都熬不过这个春天。”

    “陈岩去崇安拿药和粮食,有几成把握?”

    “林镜斋不是傻子,他的算盘精的很,从来不会为空话付账。你们难道忘记了二十年前,他是怎样平息那件事的吗?”

    “是呀,陈岩也不是傻子。看他怎么对付陈世和陈嘉,就知道他根本不会把村里其他人的命放在眼里,他一心只想保自己一家的平安。”

    “唉,报应啊,报应。二十年了,报应也该来了。”

    “呸,报应个屁。要报应也得报应那些当官的,要不是他们搞得太狠,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你们说,要不要动陈岩的……”

    “孙子?”

    “这句话我没说啊,是你说的。”

    “操,说了就说了,又能怎样?都什么时候了,老六你就不能像个男人样?”

    “依我看,暂时动不得。陈岩放心把小孙子丢在村里,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崇安,就说明他的手中有货、心里有底,谁动了他的孙子,无疑是自寻死路,也害了全村的人。”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等着陈岩回来,带着他的孙子家人远走高飞?”

    “正如我们当初信任陈世一样,我们现在只能选择信任陈岩。我们答应了给他两天时间,如果明天他没有回来,或者说没有带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回来,那么,他只能带上小孙子的尸体远走高飞了。”

    黑屋子渐渐安静了下来。整座围屋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哀嚎声、痛哭声、哼吟声,已经全部消失在夜空中。

    没有人注意到,陈世干枯的眼角边,似乎渗出了一丝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