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寨救下来的小杂役,参加集训没有多长时间。
箭矢从他的头顶插了进去,当场就没救了。
陈鹏缓缓的合上他的双眼,柔声道,“打听一下他还有没有家人,若是有,便给他的家人送去抚恤银,倘若他的家人没有其他活路,便接过来庄子里生活吧。”
“是,庄主。”马六见此感人肺腑的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眶。
当年在大景军队里,什么抚恤金都只是空话。
那些战死的弟兄,他们的家属,没有一个能收到抚恤金的。
更遑论他们这些因战事而伤残的老兵,那笔伤残金更是被以各种名目克扣了。
而今,陈鹏不仅对伤兵格外关心,就连已经阵亡的、准护庄的家属,都如此关怀备至。
马六在这瞬间,才真正明白,为何大家在面对敌众我寡的恶劣情况下,依旧能紧守防线,寸步不退。
全都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庄主啊!
陈鹏给阵亡的护庄尸体盖上白布,便又慰问了其余三名伤兵。
他们均都中了敌人的箭矢,但好在并未伤及性命。
小铁匠等人帮忙拔了箭头,加上几位老嫂子及时过来帮忙止血。
还用上了陈鹏最新发明的,一种叫做酒精的家伙事,来给伤口消毒。
酒精的提纯也很是简单,只需用蒸馏法,即可蒸馏出浓度极高的酒精来。
陈鹏经过上次的失血症,就心有余悸,第一时间让小铁匠,做了一套蒸馏设备。
有了可塑性极高的黄铜,做一套小型的蒸馏设备没什么难度。
反正他又没打算开启酿酒大业,只是需求少量酒精,用于应付各种需要消毒的公共卫生服务罢了。
伤兵们的伤口消了毒,就能排除了发炎恶化的可能性。
因而只需休养半个月,又可以重新归队了。
同在伤病房的冯鹰,将陈鹏的慰问看得真切。
他突然发现,陈鹏跟刘清口中的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根本就不一样。
他开始逐渐了解,为何村口那些护庄,每个人的眼神都是这么坚定了。
皆因庄主陈鹏,把他们每个人都当做是人来对待,而非牲畜。
光凭这一点,就不是那些奸商可以比拟的,那些奸商只知道对脚下的奴隶敲骨吸髓。
因此,当庄子出现伤兵的时候,大家都会积极主动的过来帮忙。
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下令,庄子就能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这样的场景,在冯鹰眼中,简直匪夷所思。
而冯鹰身上的两道箭伤,都已经做过消毒处理,上了草药包扎好。
方才给他处理箭伤的时候,冯鹰还看到了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江心村之前躲在地窖里的农妇。
以王二妹为首,众农妇得知恩公冯鹰受伤进了伤病房,就立刻向马六嫂请示,派了三名农妇过来帮忙处理伤口。
拔出箭矢后,她们就用一种名曰酒精的东西,来给他的伤口消毒。
那感觉,火辣辣的疼。
但冯鹰愣是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躺在伤病房里的伤兵都傻眼了,敬冯鹰是条汉子。
而让冯鹰震惊的是,经过酒精消毒后的伤口,竟然神奇的没那么痛了。
此时,陈鹏望向已经处理完脸部伤口的杨兴,“怎么样了?”
“多、多谢庄主关心,皮外伤罢了。”杨兴噗通一声下跪,满脸歉意,“方才小人一时被仇恨所蒙蔽,对庄主作出大不敬……”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