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次数不多,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后,才安稳地回到古都。这个班的同学,工作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如今都退休了,这劲头却没减几分。弓彧川老早就喜欢古诗词,总是挤出时间,啃着唐诗宋词,从开始的朗读背诵,慢慢地就学着写起来。临到退休,习作都写了四五百多首。有同学建议,何不整理本小诗集出来。单从数量上看,是不少了,要汇成册,变成铅字,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有了这想法,行动就跟上来,弓彧川这就报名,上了老年大学的古诗词班。过去,虽然看了不少的书,但多是零敲碎打,不够系统。只有参加一次课堂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才会完整的多。

    在老年大学,不期而遇,他跟奇志仁成了同班同学。这人,在他任古都局副局长时,曾经是他的下属。更早些的时候,因为在职称英语考试中,用中文写了篇文章,在金州分局出了点歪名。

    上世纪后期,随着国家教育体制的健全,英语成了高考的“三驾马车”,随后,波及到很多行业的职称晋升。铁路企业,初级晋升中级,除了发表论文外,英语还是唯一的必考科目。基层管理者都知道,这样的要求,确实过于严苛,而上面的规定,又必须照办。实际操作中,多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办法,考试完全是象征性的,监考官在教室里转两圈,就被主办方请去喝茶,然后再发些奖金,赠送些土特产,满载而归,皆大欢喜。那阵子,26个字母认不全的人,成绩考到九十多分,是见怪不怪的常事。

    金州分局职称考试中,因为奇志仁的参加,发生了件奇事。他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在同学中,年龄最小,也最好学。毕业分到车辆段后,从工人到工长,再到车间调度,技术室主任,副段长,一直铆足劲,扑在技术革新上。十多年间,独自完成技改三十多项,有八项获得国家专利,为单位创造了不少经济效益。以他的业务能力,早都应该是工程师的。但职评中的硬杠杠,必须得过英语考试关,他头疼英语,也没兴趣,职称的事就这么搁着。后来,架不住师傅徒弟们反复劝说,就报了名。进考场的夹带,还是技术室主任给他弄好的。谁知,这耿直的家伙,上了考场,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不情愿低下硬脖子上的头。一气之下,用中文写了篇文章,直白地谈了自己的看法,说这种职称考试,纯粹是走形式,完全是多此一举,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劳民伤财。最后甚至发问:“全国老少都学英语,国家的建设就能提速吗?我们的母语,真的就落后到了提不起来吗?!”

    他的国文水平不错,从小学到高中,写的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考场上这篇逆潮流的文章,经过私下的口口相传,在不少干部职工眼里,他竟然成了英雄式的人物。由于违抗上命,他职称晋升的事,泡汤不说,还被分局主管领导叫去,一顿的教训。过了两年,分局长才特批,把他作为有特殊贡献的人,批准晋升为工程师。

    奇志仁在工作上的钻劲,全段上下没有不服气的。空闲时,他也喜欢看看古诗词,在其中寻得闲情逸致。后来,被主管领导看中,调任局车辆处当副处长,分管安全质量和技改工作,直到退休。卸下了职责担当,他的兴趣集中到古诗词上来,就报名参加了老年大学。

    弓彧川知道他,就是因为那篇考场上的文章。再后来,成了他的上司,工作上多了联系,俩人就渐渐的熟悉了。这在老年大学里,还成了同学,自然成了能够切磋的好朋友。课间,俩人会拿出习作,一起探讨推敲。有时也不忘逗他几句,说:“原来你那篇文章,是有远见卓识的啊。你看,铁路职考的英语,早已废除。连高考的英语,也拉开了跟语文数学的档次,开始淡化调整。”

    弓彧川系统学习了古诗词知识,基础夯实了后,他潜下心来,开始整理习作。每首诗词,都尽量回忆当时的情形,加上后期的沉淀,再理解,对不够满意的文字,又修改润色。最后筛选完成的小册子里,收集了两百首。经过出版社包装,加上名人推荐效应,一时间,成了校友和职工购买的热销书。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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