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岛北面与西侧犹存一片树林,只是树叶被火灼烧,部分叶子可见焦黑之状,而南面与东面的树林已为烧毁,残余的树干有的只剩半截,地上残留着被火烧后的灰烬,一片焦黑,行至岛的正中,但见原来东、西两向的院子,已化为灰烬,岛中所栽的桃树,只留下一根根焦黑的枯枝,曾经美如诗画的莫忘岛已是满目疮痍。

    众人行至原来岛上西面庭院之处,只见地上摆放着六具遗骸。洛寒水举目望向站在身边、早先追随杜英前来的箭卫李亮,言道:“可知哪一具遗骸是银簪的主人?”

    李亮指着西侧边上一具灰黑的遗骸,应道:“小的随杜管事来到岛上时,原本这几具骸骨是堆在一起,但恐乱了骸骨,我等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分开,这具遗骸的头骨下面,掉落着一只银簪,杜管事认为她便是许夫人…”

    洛寒水心下暗叹,“那哪一具遗骸是手镯的主人?”

    李亮指向与许闻香遗骸相邻的一具骸骨,“是这一具。”

    “那你等在岛上可曾寻到兵刃物件?”

    “有雇请了几位精通水性的渔民,在岛边四周水下查寻,却为一无所获,不过小的在南面烧毁的林中,寻到了一小段铁棍的断节。”李亮言语一顿,望了一眼北面树林说道:“庄主稍后,小的马上将它取来。”

    “嗯,去吧…”

    李亮疾步走到北面的林中,片刻后,手中拿着一段长有尺余的断棍,呈到洛寒水面前,“庄主请过目…”

    洛寒水伸手接过,仔细端详着那乌黑的铁棍斜面断处,旋而递与贺梅,“贺先生且为看看是何兵刃将它砍断…”

    贺梅接过断棍细看片刻,言道,“切口倾斜,但非平滑,想是被一把不甚锋利的佩刀砍断,凶手凭借贯入刀刃的浑厚气机,硬生生将此断节削去。”

    翁牧从贺梅手中取过断棍,仔细查看后,言道,“岛上的赵永安赵先生兵器就是长棍,看来这断节当出自他的铁棍,赵先生已臻明窍山腰,其气机之浑厚,胜过修为相当的抱丹小成之人。凶手能将铁棍砍断,绝非寻常的抱丹大成境界之人,想必是以体魄入武的高手。”

    贺梅摇了摇头,“那也未必,穆先生的月霜刀法亦是刚猛无匹,而穆先生是以神念入武。”

    翁牧想是觉得贺梅所言有理,微微点了点头,言道,“辽人善刀者众,想来这凶手来自北地无疑了。但当今天下,有大成刀法之人不多,以我所知,唯穆先生的‘月霜刀法’与书院华先生的‘风波刀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何人习有大成武学的刀法…贺先生,可识有使刀的厉害人物?”

    贺梅摇了摇头,“我早年深居南汉宫中,这数年来因南风、逍遥之故,才为涉足江湖,对于武林隐世高手…犹不如翁长老你熟悉…”

    翁牧叹道,“通宝阁未解散之时,各地分阁时有暗中留意怀有大成武学的隐世人物,可惜对北地之处却知之甚少…”

    此时洛寒水蹲身而下,目光盯向另外四具尸骸,仔细查看起来,半盏茶功夫后,抬头望向贺梅,“贺先生,您且观看一下这具骨骸…”

    贺梅顺着洛寒水所指,蹲身在东面靠边的一具遗骸前,细看片刻之后,站起身形,长叹一声,“此骨骸当属计先生无疑…”

    翁牧心头一震,也为蹲身细看,只见灰黑的颅骨前额正中,有一点细如针眼的白点,摇了摇头,“唉,果是计先生…”

    旁边的白胜祖疑道,“从何处可以窥断?”

    翁牧道:“但凡踏入元婴境之人,其本命胎丹有质无形,是为无法窥见,计先生已臻抱丹大成,本命胎丹从丹田遁入天光,已是温养多年,只待寻得契机便能开智,此下本命胎丹犹如佛家所称道的舍利子那般,结有细如米粒的元晶,隐在头骨里面,其为丹元精华,烈火溶之不去,亦不能使之变色,是故头骨前额会透出针眼般的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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