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暗光线下。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花棉袄棉裤,头上烫着大波浪卷的大老娘们儿,双手掐腰站在地上,跳脚破口大骂。
王和宝蹲在炉子旁,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很是委屈:“王寡妇,我他妈也不知道那是假币啊!我偷的时候那个人也没告诉我呀!”
王寡妇把手里的五十假币递过去:“别跟老娘这的那的,赶紧给我换张真的。”
王和宝拍了拍口袋:“最近没开张,兜里没现钱,先记账,先记账!”
王寡妇不同:“记你奶奶个大裤衩子,你听过那个大老爷们儿找小姐没钱打白条?”
王和宝脖子一耿耿:“那咋,要不你打我一回,咱俩算扯平!”
两人正在屋里吵呢,周政道推门走了进来。
王和宝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周老弟,你咋来了?”
周政道从兜里掏出一百块:“王哥,我搁外面都听到了,男爷们儿有两不欠,嫖资和赌债,给,把这钱给人家。”
王和宝有些尴尬的接过来:“周老弟,让你看笑话了。”
周政道笑了笑没说话。
王和宝拿着钱塞进陈寡妇的手:“找五十。”
陈寡妇拿着钱冲着灯瞅了瞅:“俺没带钱,要不,俺吃亏给打个对折,你和这个小兄弟一人一次,就不用找钱了。”
周政道没等王和宝说话,赶紧摆手:“大婶子,算了,算了,今天我和王哥还有事儿,这钱等以后有时间你再单独给王哥找零吧!”
“那行,那你们先忙!老黄头还搁家等着俺呢。”
陈寡妇说完,笑呵呵的甩着大棉裤裆走了……
王和宝递过一根烟,并亲手点着:“周老弟,机械化农场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能跑出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政道有些伤感的说:“啥万幸不万幸,我到是跑出来了,可其他兄弟都搁里面遭罪呢!”
王和宝叹了口气:“周老弟,你接下来有啥打算。”
周政道吐着烟雾:“王哥,麻烦你替我办两件事儿”
王和宝瞅着他:“你说吧周老弟,你说。”
周政道寻思一寻思:“王哥,我现在出去抛头露面有点儿不方便,你先帮我打听打听下午抓进去的兄弟都啥情况,再顺便去黑马夜总会找大茶壶,帮我把办公室的大哥大充电器拿上。”
“行,包在我身上!”
王和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穿上棉袄出去办事儿去了……
昏暗的房间里周政道抽着烟,烟雾缭绕,烟火明灭可见,就像他此时的心绪。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天黑路滑人心复杂。
张德刚的精心布局,不仅兵不血刃,而且还让自己置身事外。
而他没想到这件事儿会让兄弟们受到牵连的同时,自个儿也遭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悬赏令的发出,明显对方起了杀心。
后面的事儿不难猜测。
只要周政道一死,黑马夜总会自然成为其囊中之物,来自宫明国的威胁也自然而然的消失。
这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之计。
虽然这么做既有失光明磊落,又违背江湖事儿江湖了的规矩。
可谁会在乎呢?人们看到的是胜败的结果,而不是胜败的过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千古恒久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