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但和内阁首辅比起来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

    说来很巧,张首辅和杨溥是在刑部衙门大门前碰上的,但两人走进来的一路上并没有说过一句话,那种泾渭分明的气氛简直让一旁路过的刑部官员们都屏住了呼吸。

    拒绝了几位官员的让座,张首辅与杨溥都坐到了一旁,眼神看向卢何,摆明了不会参与此案的态度,然而卢何在这两道宛若千钧的目光下并没有半分轻松,拿起那块惊堂木时仿佛感觉比泰山还重。

    “升堂,带疑犯!”

    ......

    两只手挂上了沉重镣铐的顾怀走进了刑部大堂。

    大概是头上有些痒,他摸了摸头发,拔下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去的茅草,面对投来的几十道目光,丢到了地上。

    那些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看向杨溥时仿佛在问你这个义子怎么就这个德性。

    然而杨溥并没有去看他们,只是看着顾怀身上有些凌乱的儒衫,还有那张憔悴的脸。

    两个衙役不由分说地按着顾怀跪了下去,他仰起头,背后射进大堂的阳光有些刺眼,只能看见那一双双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

    但有一道温和的目光来自角落,杨溥朝着顾怀轻轻点头,大概是示意他放心。

    都这个阵仗了,还放心?

    接下来无非就是些枯燥乏味的环节,问明身份籍贯,再问起那天二皇子府上的情形,问题交叉着询问个几遍确保没有遗漏,也试试顾怀能不能露出什么马脚--但那个书生只是面无表情地一遍遍复述,好像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而那位在如今大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首辅也并没有干涉任何问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身影。

    等到茶上了三巡,问得口干舌燥的刑部尚书才看向身边的大理寺卿与左都御史,确定没人再有想问的问题,他才清了清嗓子:“那这个案子...”

    “依魏律,持械行凶致人死者,当绞;致人重伤者,当杖一百流三千里,”有官员站起身子,“此案证据确凿,条理清晰,正当此判!”

    “受伤的是官宦子弟,行凶地点又在皇子府上,该罪加一等,”也有人忙着表忠心,“流刑堵不住悠悠众口。”

    “未伤及性命,难道能动用绞刑?”

    “可伤人后畏罪潜逃是不争的事实,”有阴鸷的声音响起,“当时太子也在,若是伤到太子又如何?”

    “可那未曾发生...”

    “本就是三司会审议罪,若不明正典刑动用重典,魏律威严何在!”

    跪在地上的顾怀嘴角微挑。

    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样的日子山里总会有很多野果,衣裳也能很快晾干,一年前这样的日子,他还在和莫莫一起储存过冬的粮食,像两只忙忙碌碌的仓鼠。

    可如今他却跪在刑部大堂上,听着一群他根本不认识的人议论他的生死--而且根本没有人问过他意见,那些人自顾自地讨论着,用着各种光明正义的理由,好像他的性命就像路边野草一样廉价。

    没有人在意对错,也没有人在意公道,他们说话间还会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的古板老者,好像只要他轻轻一皱眉头此事就已经不用再议论了。

    世道确实很坏。

    他借着秋日的阳光,认真地、仔细地看过那一张张脸,好像要把他们刻进脑海里。

    珠帘轻响,有些胖的太子走出屏风,头上的翼善冠反射着秋日的阳光显得异常明亮:“孤那日便在场,亲眼所见,顾怀是有杀人之心的,此案该当重判。”

    终究是太子,天然便是文管集团拥护的目标,虽然眼下皇位之争尚未落幕,但朝中文官大多是心在东宫的,所以太子有些越权地发话之后,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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