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的恐惧。

    伤口的大小几乎一致,新刀口和旧刀口边缘相接而又界限分明,按照刑部那边的说法,这应该叫做“鱼鳞割”,的确是很形象。

    第五十刀割下去的时候,整片胸口已经见不到皮肤,夏至感觉这位的禸很钝,很不好割,这说明佛主的身体极其不健康,根本没有多少肌禸--这倒也很正常,想必这两年他已经忘了当初的那些苦日子。

    佛主的身体已经开始了痉挛,这不是个好现象,在半昏迷之间,他的身子在抽搐许久之后,生理和心理上的压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夏至能听见他被堵住的嘴里挤出来几声细微的惨哼,小得只有她和清明能听见,仿佛是从耳朵里冒出来的一般。

    要加快进度了,她想。

    第二百七十二刀,两边胸肌刚好被完全旋尽,活儿干到这儿,就算是起了头,清明在一旁递上一把新刀,美丽的女子调整了一下呼吸,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看着那肋骨间覆盖的薄膜,还有那颗正在跳动的、宛若蒙着纱布的庞大心脏,闻到了扑鼻的臭气。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下方的盆里散发出的气味比想象中还要难闻十倍。

    一个士卒上前将它端开,夏至的心情重新安定下来,原本的计划没有出错,接下来就该是那东西,按照传统古老的手法,应该三刀割尽,大小不必和其他部位的禸片保持一致,但她实在不想动手。

    于是换做清明,得以休息片刻的夏至有些遗憾,终究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这位佛主实在太糙--除了双眼已经快脱离眼眶,除了堵在嘴里的布已经染了好些桖,除了整个身子从痉挛变得无力,就没有其他的动静,让这本应有声有色的表演变得就像一幕缺乏感染力的哑剧。

    而台下的百姓已经有些转过了头,其中男性居多,而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弯腰呕吐了起来,此起彼伏般,一个人呕吐的声音带动了其他人,整个临时搭建的刑场都被这种声音笼罩,一股酸气升腾而起。

    又换做夏至接手,她用六百刀切尽了佛主的两条大腿,又用两百多刀切尽了双臂,腹部两百二十五刀,左右臀部稍微多些,五百刀才片完,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佛主的那双眼睛里生命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这具享福多年的身体,终于是快到了极限。

    他的嘴里不断地涌出泡沫,他的脏器失去了肌禸的约束,都在向外膨胀着,尤其是肠胃,就像是一窝毒蛇在单薄的袋子里蠢蠢欲动。

    这位以一己之力祸害得两浙地界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无数流民流离失所,无数士卒战死沙场的罪魁祸首,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他的样子已经可怕至极,但还剩下最后五刀,分别是双眼双唇和鼻子,一旁的清明已经报数得声音有些沙哑,但那双眼睛里兴奋的光仍未褪去半分,这些秘谍司里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异类,总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找到些活着的感觉。

    夏至抬起手,五刀之后,捅进了那颗硕大的心脏,给这场行刑画上了句号。

    一千七百八十二刀。

    远处传来些喊杀声,行刑持续到了下午,应该是那些还活着的白莲教士卒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发起了疯,台下的百姓们渐渐乱了起来,他们现在只想回家。

    想必从今以后,夏至会是许多人心头的噩梦--或者说那些想要和白莲教同流合污的人的梦魇。

    这样也好,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