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士卒顶不住压力开始逃跑。

    那么,自己能做什么?

    身处中军的顾怀骑着踏雪,铠甲后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拔出了腰间的刀,指向前方:

    “把中军压上去。”

    ......

    “看起来是要拼命了。”

    抚摸着腰间的剑柄,萧奇看着远处那根前移的帅旗,开口道:

    “我很好奇对面的那个将领是谁...或许是某个老朋友也说不定,魏人里还是有这么些带着血性的人,如果不是他们,魏国或许早就该亡了。”

    把整个中军大帐前移,带着整个中军顶到最前方,看起来很愚蠢很冒险,但萧奇自认换做自己处在那种情况,或许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不稳住防线,不拦住骑兵,整个军阵慢慢地就会变得百孔千疮,这种时候一旦退一步,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军心士气是个很玄乎但也很要命的东西,在平日里没有一点用,但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只有靠它才能赢下一场战争。

    看看对面,那些可怜的、弱小的魏国士卒原本已经逐渐被几千骑兵冲杀得想要丢掉武器,可当那杆代表着主将的帅旗前移,移到了和他们一起的位置,意味着主将在和他们一起厮杀之后,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线居然再一次稳固了下来,甚至开始了反推!

    那些来自各地,只经过简单训练的士卒们再一次挥起了手中的刀,带着无处宣泄的、屠杀自己同胞的怒火,向着对面的仇人们发起了最激烈的反抗,那几千原本已经可以在整道防线上耀武扬威的辽国骑兵仿佛泥牛入海,渐渐沉没在无尽的人潮里。

    哪怕没有亲眼看到,萧奇也能想象出来那副场景,对面的主将把自己放在了和其他士卒同样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抽出刀来像模像样地砍两个人,他的亲卫们环绕保护着他,而旁边的士卒们睁着发红的眼睛,大呼“杀敌”,带着与主将生死共存的气势挥起手里的长刀。

    是很壮烈,可那又怎么样呢?

    看起来对面已经没有隐藏的手段了,城头的火炮弓箭没了用场,只要不爬城墙,也就不怕金汁沸油,更不用先登搏杀,眼下要做的,不过是多派一些人,吃掉城外这些仅仅因为几千骑兵就露出许多破绽的杂兵罢了。

    萧奇很好奇,这样有血性的主将与士卒,城里面还剩多少?一天杀上一批,他们还有多少人敢出城?

    “离得近的几座城门有没有动作?”

    “回禀大帅,没有,他们不敢开城门,也不敢从城外分兵支援,只能在那边呆着。”

    “也就是说,这里的这些魏人,死光了也就死光了,”萧奇笑了笑,“几万人呐...这一仗打完,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魏人要被吓破胆。”

    身边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

    “那就传军令吧,”他说,“武吉,耶律齐,即汗,你们各带一万骑兵,这三万魏人,我要他们全死在自己的京城外面。”

    旁边的三个武将大喜过望,翻身下马,将马鞭搁于胸前,低头行礼:

    “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