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撤兵之后,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并且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意外。

    一切都是因为那种武器。

    他的身子顿了顿,快步走到大帐内摆放的一具尸体旁,仔细地观察着。

    胸口的创口很深,起码比在同等距离下的羽箭要深,虽然没有尽透人体,但这种伤势一定会让骑兵无力再战,如果是伤到要害部位...

    萧奇面色不改地将手指伸进尸体上的血洞里寻觅着,片刻后他摸到一颗圆润光滑的东西,举到面前看了看,是一颗黑色的弹丸。

    莫名其妙地,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那种武器的原理是什么,因为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他还在部落的帐子里玩耍的时候,父亲做给他的那把弹弓。

    可他的弹弓只能用来打鸟,魏人的那种武器,却能成百上千把一起发射,然后将迎面而来的骑兵们掀翻--他甚至一下子就想到了为什么魏人会摆出那么奇怪的阵形,站成姿势不同的三排,一排一排有间隔地射击,不追求箭雨那样的覆盖,而是持续不断地杀伤,然后退下去的人完全有时间重新装填。

    完全想不到破局的办法,那些士卒就像是躲在龟壳后面会咬人的王八--萧奇有些烦躁地把弹丸扔下,擦了擦手:

    “进来。”

    几个将领走进大帐,和武吉同样带领一万骑兵冲锋的另外两位将领也在其中,他们的运气比武吉好一些,或者说是因为他们喜欢呆的位置比武吉更靠后。

    “战损多少?”萧奇问道。

    “带伤三千,战死九...九千。”有将领低声回答。

    大帐里一下子陷入了让人窒息的沉默,过一万的战损...萧奇甚至想不起上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是哪一年,他没出生之前?

    那可是大辽的精锐骑兵!举国上下,也就只能养得起七万!杀穿北境杀到大魏腹地,一战就给打没了一万多,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此战...终究是因为我太心急而吃了大亏,再等上半日,恐怕他们就不得不提前拿出来,”沉默许久之后,萧奇脸色恢复正常,认下了责任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但对面的魏人也不好过,他们的步卒死得只会更多,再这么打下去,他们连像样的军阵都结不出来。”

    空气顿时轻松了许多,将领们纷纷点头附和,萧奇继续道:

    “但有了今天的教训,便不能再仓促攻城了,传我命令,全军休整。”

    几个将领同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今天这仗打完,麾下的士卒们对那种新式的武器实在是怕到了极点,军心士气简直一塌糊涂,如果强行命令他们继续冲锋杀敌,只会起反效果,他们之前还担心萧奇会因为今天的失利而冲动上头,可现在看来大帅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帅。

    见众人都表示赞同,萧奇点了点头,声音冷了下来:“派人去问一问,我那好族弟,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到!告诉他,如果明日还不能赶来合军,就算出征前他父亲曾有托于我,我也要军法治他!”

    “是!”

    “天黑了再让人摸去城下,”萧奇顿了顿,“现在就只能希望城里的人把消息送出来了...魏人到底有多少那种武器?分布在哪些城门?今天和我对垒的将领又是谁?这样的亏,我不会再吃第二次!”

    “斥候外放十里,小心城外有失心疯的魏军想要袭营,我不允许出一点意外,告诉士卒,之前我说过,城破之后,不能擅自劫掠,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的语气阴森下来,充斥着难以释怀的愤怒:

    “京城若破,屠城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