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了太傅府。

    堪堪入了大门,见一道宽阔的白色身影堵在蜿蜒的廊下。

    是陆行之。

    他跨坐在扶手栏上、背倚着红色的廊柱,一条腿懒懒地半弓着,另一条腿斜吊着。

    他悠闲地望向她,似乎笃定她会经过此处。

    “娘叫你过去用午膳。”

    苏烟猜到了。

    某些事情不是她想逃避就能解决的。

    她和陆行之并肩走向定国公府的前厅。

    褐色的大理石台阶冰凉,罗纱裙摆下的莲足纤纤无声无息。

    因着心中有事,她行得比往常慢。

    陆行之也没催促,行在她的右后侧,比她还要慢上半步。

    浓烈的金辉穿过假山旁的芭蕉叶,洒在雕花的木质屋檐下,将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拖得很长。

    他忽地侧眸。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苏烟想了想,“多谢陆将军慷慨解囊。”

    她将一束腊梅花塞到陆行之手中,又数了数腊梅花的花骨朵,正色道。

    “陆将军要是勤快些换水,能养个十天八日。”

    朵朵腊梅芬芳,簇拥在褐色的枝头,小巧又精致。

    那些紧实的花苞儿,只需一个瓷瓶和少许的阳光,便能在窗前肆意地绽放。

    陆行之晃了晃腊梅花,

    “就这?”

    苏烟,“不然呢?”

    清冷端庄的美人儿即便说话时用词疏离,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

    她站在他的阴影里,白皙的芙蓉面微昂,那鸦羽般的眼睫在金辉里落下傲娇的弧度。

    他微微侧眸,避开她的直视。

    片刻后,他将腊梅花反手负在腰后,大跨步走向书房。

    “晚些再问你。”

    *

    苏烟去了前厅。

    前厅里,姚夫人正在翻看从前的家书,全是这三年陆行之从边疆寄回来的,装了满满一个大箱子。

    姚夫人如数家珍。

    “这是行之刚抵达漠北的时候,说那儿的馕好吃得不行,他一天不吃馋得慌。唬谁呢,就是块硬邦邦的饼,能好吃?”

    “还说那儿天蓝蓝的、草原绿油油的,风水甚是养人。嗨,我又不是没见过?从边疆回来的将士,个个晒得黢黑!”

    明知儿子在哄她,姚夫人还是甚感欣慰。

    她将堆叠的信件一封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放回箱子里。

    忽地,姚夫人似想起什么,话头一转。

    “兔崽子一点不窝心!这些年我们寄给他的信,他全扔了,一封也没带回来!”

    姚夫人每次给陆行之回信,都会让苏烟代笔,故而那些满是母爱的温暖,全是苏烟一字一句细细写下的。

    苏烟笑道,“路途过于遥远,陆哥哥带着不方便。他心里头有您,您是晓得的。”

    姚夫人不回话了,素手随意搭在怀里抱着的白毛哈巴狗肚皮上。

    哈巴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露出狗脖子上戴着的五彩链子。

    链子甚是精致,有红玛瑙、黄晶石、绿翡翠等,颗颗不重样,被打磨得光泽细腻。

    苏烟,“姚姨,您何时给乐乐买的链子?多好看的。”

    哈巴狗的名字叫乐乐。

    苏烟不问还好,一问姚夫人更气了。

    姚夫人自然不会说链子是陆行之送的,但心头到底嫌儿子过于没心没肺,对狗都比对媳妇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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