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最近的行情到底如何?为何她的字画一副没卖?

    出门之前,她让小厮去侯府约上陈宝儿。

    小厮还没回来,陆行之倒来了。

    他站在院子外头的篱笆墙那儿,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牛皮纸,全是昨夜抄写的佛经。

    他将抄好的佛经递给苏烟。

    “十遍。”

    他的声音厚重、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的面色略显憔悴,眸底乌青、有藏不住的红血丝。

    他没有换衣裳,依然穿着昨夜的赤黑色锦袍,靠近苏烟的时候,她能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香和晨露的清冷。

    苏烟淡淡扫过他手中的佛经,没有接。

    “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个侧身拦住。

    陆行之,“我没有找人代抄。”

    “看出来了,”苏烟的声音冷冷的,“你的字状若鸡爪,很好认。”

    这回陆行之倒没反驳她,只凝视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他一字一句道。

    “我忘了。”

    “没有下次。”

    似乎男儿都有个通病,就是很难将道歉的话说出口。

    如若他们犯了错,往往会选择不逃避过往、正面应对且表明今后的态度。

    初春的天寒得很,簌簌冷风吹得院子里的梧桐树新芽乱晃。

    就在这时,刺眼的金辉穿过厚重的云层,带着旺盛的生命力,洒在陆行之宽阔的肩头、洒在苏烟流畅的鬓角。

    不一会儿,寒意散去,热度渐升。

    苏烟微眯着眼,开年后第一次感受到春日的温暖。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让出进院子的路。

    “用过早膳没?我屋里有甜酒汤圆,温着的。”

    *

    身后的婢女们很有眼力见,赶忙将陆行之迎进来。

    原本已经收拾妥当的小厨房重新燃起灶火,没多时便有热气腾腾的糯米蒸糕、红糖馒头、水煮茶叶蛋等端上桌。

    菜式虽比不得定国公府丰盛,但胜在小巧精致、口味香软。

    陆行之不挑食,坐在八仙桌前亦不拘谨,净过手后端起碗筷。

    他用膳时速度不慢,吃相却文雅,每样小食都来一份,也无需谁布菜,很好伺候。

    苏烟给他盛了一碗甜酒汤圆。

    他饮了一口,忽地抬眸。

    “你做的?”

    “嗯,”苏烟应下,“可是太甜了?我多加了块红糖,是有些腻。”

    “没有,挺好。”

    陆行之答完,继续用膳,用勺子舀甜酒汤圆的时候,动作放慢了几许。

    他唇侧没有笑意,上挑的眉宇却柔和,远不似先前那般锋利。

    如意如薇忍不住低头浅笑,相视一眼后,带着婢女们无声无息地退下。

    算一算,陆行之上一回被苏烟请进墨兰苑,还是四年前。

    其实从前两人的关系,虽算不得好,但至少不像现在这般扭捏。

    若不是四年前的那件事......

    苏烟收回思绪,想起两人这段彼此都被束缚的婚姻。

    她问陆行之,“关于我们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

    陆行之正在吃蒸糕,闻言没有抬头,只说。

    “......你呢?”

    苏烟沉默了,堵在喉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顿早膳,近乎在两人的沉默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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