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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戢颜面扫地,无话可说。

    这样的结果他一开始就猜到了,尽管琅琊王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仍然和妹妹胡闹,恩将仇报地怀疑人家。

    在战场上斩将搴旗所向披靡的他,第一次红了脸,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王戢低喃了声抱歉,拂袖离去。

    其余众人大多是王戢的随从,见此纷纷告退,均没脸再待下去。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王姮姬和郎灵寂二人,角落滴漏发出轻微的声响。

    窗外远山过雨,雨涨春流,山色翠而雾色微,恰似彼此衣袂的颜色。

    今日他们很有默契,不约而同都着了一身西湖水色,浓淡十分般配。

    “闹够了吗。”

    郎灵寂再度问了一次。

    王姮姬万念俱灰,“是我太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你。”

    他不冷不热地道:“什么扳倒不扳倒的,为什么一定要针锋相对呢,姮姮。”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离心离德地闹脾气,几乎没有坐下谈心的时候。可他们从前是最要好的。

    她敷衍着,一副不予配合的态度,“好,我搞错了,你原谅一下。”

    “我原谅你好几次了,是你铁了心要和我作对。”

    他有意借题发挥,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非要逼一逼她,叫她无路可走。

    “那你想怎样?”

    王姮姬秀眉轻蹙。

    郎灵寂轻描淡写,“我今日救了一个人性命,那人却反过来疑心。”

    王姮姬攥紧了拳,“你敢对天发誓从没给我下过药……?”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他亦反问,“明明请求过姮姮,不要再和其它男人接触,你偏不听。”

    王姮姬掌腹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必须要忍耐,要克制,因为梅骨先生文砚之的性命还捏在此人手中。一旦下达逮捕令,文砚之插翅难逃。

    她前世只与他夫妻相处,没这般交锋过,不知他的厉害。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后那次因为许昭容的争吵中。

    他为许昭容在乌衣巷置了宅子,许昭容的肚子大了两次。

    回家,却连一句话都不和她说。

    他答应了她许多事,几乎是有求必应,却不在许昭容之事上让步半点。

    前世的冷漠历历在目,他每个月至多只来她这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分房睡。

    洞房花烛夜他都彻夜不归,盖头还是她自己掀开的。直至蛊最终蚕食了她的性命,他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可她付出了整个青春。

    “大概因为病了,”王姮姬憋了口气,稍稍妥协,“病了的人就容易忘记事,胡乱猜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郎灵寂顺势道:“那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驿馆条件舒适,王姮姬养病,在此盘桓数日,痊可后再行回府。

    王章担忧她的病情,曾来探望过一二次。见此处山清水美,毗邻王氏草场,是疗养身体的圣地,便也放心王姮姬暂居此地。其余兄长们也纷纷问候过。

    王戢在江州战场有要紧事,因而先行离开了,将九妹托付给了郎灵寂。

    王戢是场面人,这次无缘无故污蔑了郎灵寂下毒,一时半会儿没脸再相见。但他在信中对琅琊王表达了歉意,并割发代首,发誓以后再不相疑。

    王姮姬至此也熄了靠大夫扳倒郎灵寂的准备,他下手之前必然有万全的准备,一般的招数奈何他不得。

    迄今为止能察觉她体内被种蛊的,唯有梅骨先生文砚之和婆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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