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她和梅骨先生只是朋友,医者和患者的关系,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外面的流言蜚语仍在发酵,人人都说寒门文砚之和王小姐有私情,王小姐水性杨花,婚前不洁。

    五哥王绍亦急得心焦,寻了几个嚼舌根的杖责,杀鸡儆猴,公开处刑。另外几个哥哥也纷纷出力献策,维护九妹。

    奇怪的是,处于谣言暴风眼的郎灵寂平静得宛若一滩死水。

    有人猜测郎灵寂会义愤填膺,因此与王氏小姐退婚,但连日来郎灵寂的反应没半点迹象。

    他如常探望卧病的王章,禀告朝廷公事,问家长里短,尽职尽责当一个好女婿,却独独不问王姮姬与文砚之的谣言。

    王章在病榻上谈起,“江州一带有流民帅作乱,小儿王戢很快过去平叛。但他没经过大阵势,恐怕折兵损将。”

    郎灵寂道:“伯父放心,在下已就布防图和江州舆图和仲衍商议过,此番更会随行左右,辅佐仲衍凯旋功成。”

    王章点点头,“如今外面风言风语多,小女与那寒门传出这等丑事来,老夫实在颜面扫地,愧为人父。”

    郎灵寂沉吟片刻,道:“您思虑过重才致病,合该放下心事,颐养天年。”

    王章欲试探他的意思,“怕只怕给雪堂你带到困扰,近日那些流言蜚语着实难堪,影响到你们的婚事。莫如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吧?”

    “我已委婉请求过姮姮不要结交那些朋友,姮姮不听,我亦无法,”

    郎灵寂砚台般漆黑瞳仁深不见底,“而今,唯有不去听信那些风言风语,防止事情进一步酿大。如伯父确实忧虑此事,我愿将与姮姮的婚期提前。”

    王章本想利用此事劝他退婚,没料到适得其反,当下立即道:“不了,姮姮还小,此事不急。”

    郎灵寂颔首诺之,状貌如常。

    王章心事重重,临走前终于忍不住摊牌,稍稍提高了声线,“姮姮已明说想取消这桩婚事,我王家女儿个个贤淑殊丽,雪堂当真不能考虑一下别人?”

    郎灵寂顿了顿,心如幽深古井。

    “伯父,当初你我两家交换的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姮姮。”

    “所以,无论发生任何变故,在下都只要姮姮,今生今世磐石无转移,还请伯父不要为难。”

    ……

    因着这次风波,冯嬷嬷和桃根桃枝等人都担心姑爷偏听谣言,误以为小姐与寒门有染,一怒之下与小姐退婚。

    几日来,沉静无波。

    这点事,怎么能逼他退婚。

    傍晚,室内,王姮姬正缩在棉被之中。

    她的蛊瘾加剧了。

    自从在野外郎灵寂救下了她,给她喂下一颗药后,她的依赖就更甚了。

    那种宛若灵魂出窍迷失自我,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人的感觉,似五指山笼罩着她,将她牢牢压住,挣脱不得。

    解药就在桌上放着,几颗裹着灿金色糖纸的糖果,一伸手就能拿到,可她就是强忍着不吃,越吃会越上瘾。

    冯嬷嬷按之前文婆婆给的药方端来了药,她还没喝便摔在地上。

    不管用了,现在根本不管用了。

    她辛辛苦苦地断药一个月,克制情蛊之瘾,没想到他只稍稍加大了剂量,便使她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王姮姬忍无可忍,哑着嗓子对冯嬷嬷道,“郎灵寂呢,我要见他。”

    冯嬷嬷一拍大腿,“姑爷和二公子要往江州,此刻正收拾了行囊要走呢,小姐要去送行得快些!”

    王姮姬披上了外袍,素面朝天地去了。她不想吃糖当解药,只好去看一看他的脸,以稍缓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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