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开一阵,好在将来播出时好好赚一波观众的眼泪。林书璞不是不能写虐点,可是她写的虐点都不符合制片人的审美,制片人非要通过男主吃醋来体现两个人爱得深刻爱得没有理智。
林书璞哪有什么话语权,制片人的这些改稿意见,她每一条都得遵守,不然剧本迟迟不过,损失的是她自己的利益。
“原稿确实不是这么写的,”她跟罗恕解释:“是张制片让这么改,说这样比较有噱头。”
“这剧本到底是你的还是张制片的?”
“是……陈琪编剧的。我只是负责润色。”
罗恕盯着她看了会儿,神色复杂难辨,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陈琪的第一部作品《离途》我看过,”他说:“写得确实很好。在她之前,国内的编剧都没有什么地位,更没有一个名气能超越剧里的演员还有导演的编剧,她是个例外。”
罗恕把剧本啪地一合,扔在了前面桌子上:“她是个有才气的编剧,这本《冬眠》虽然被改得面目全非,可还是能看出来是有底蕴的。可是瑕疵太多了,很容易会把它的内涵盖住,到时候播出来观众只会挑剔它的不足。陈琪在圈子里地位不低,不管是制片人还是什么导演向她提的无理要求,她不至于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林书璞抠着手心,想说那是因为这些文字并不是陈琪的,所以陈琪不会珍惜,别人让改什么,她也就是扭过脸跟林书璞说一句“你要这样这样这样改”的事儿。
“可能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林书璞艰涩地咽了咽口水,说:“罗先生,您也知道,在资本面前,再有名的编剧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罗恕的太阳穴被她一句“罗先生”挑得突突跳动了两下。
他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当初在小镇里,她总是跟在身后脆生生地喊他“哥”,从来不把他当外人,现在却一口一个“罗先生”地叫。
罗恕心情复杂地顶了顶腮,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你上次说你多少岁?”
话题怎么转变得这么突兀,林书璞愣愣地眨了下眼睛,说:“二十一岁。”
“虚几岁?”
“也、没怎么虚。”她心虚地咳了声。
“就算是二十一岁,”罗恕的声音里分不出喜怒:“现在也该在学校里读书吧。”
林书璞心里刺疼了下,嗓子里变得苦。她低了低头,说:“也没有,我上学比较早,所以已经毕业了。”
“哪个学校毕业的?”
林书璞刚要回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他,干嘛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罗先生,”她又一次这么称呼他:“您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
罗恕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
他重新拿了剧本往椅子里一靠,模样松散:“这部分内容我去找张制片谈,你照原来的思路改回来就行。”
林书璞暗暗地高兴,罗恕又一次地帮她解决了剧本上的一个“瑕疵”。
她担心罗恕还有哪些方面不满意,乖乖地在他身边坐着,跟他一起看剧本。罗恕看剧本时会在上面做些标记,他的手长得很好看,骨感又修长,握笔的时候能看到他手背上几条横亘的青色筋脉,格外有男性气息。
天气很热,在两个人身边放着一台电风扇,原本是冲着罗恕在吹,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调成了对着林书璞的方向。
太阳毒辣地挂在天空,遮阳伞下凉爽的风一阵阵送过来,身边坐着的人是罗恕。恍惚中,林书璞仿佛回到了小镇里的时光。
暑夏时节,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她又一次被母亲赶出家门,因为没地方可以去,只能走到了罗恕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