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正见他目光探究似的落在她眼里。

    “怎么发呆?……困了?歇息吧。”

    她迟疑着,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他,轻声问:“陛下,长公主今年回京么?”

    即墨浔道:“朕早派人去洛阳催了一遭,估摸着过几日就到。……稚陵,皇姐也说过,你办事妥帖,朕思来想去,除夕宫宴还是交给你操办。”

    稚陵喜出望外,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能飞回来的。她原以为他金口玉言,说要给程绣办,不会再朝令夕改。

    她喜道:“谢陛下,臣妾定不负陛下之托。”

    即墨浔望了她一会儿,忽道:“但你近日,须好好养病,不可再操劳了,些许琐事,就让程绣来做,知道吗?”

    稚陵脸上的喜色微微一怔,旋即垂下了眼睛,温柔乖顺:“臣妾明白。”

    他自顾自解衣,稚陵抬眼诧异道:“陛下……要宿在承明殿么?臣妾怕,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他半回过头:“话多。”

    说话间,他已解了玉带玄袍,随手挂在了衣桁上,躺到了稚陵身侧。

    烛火熄灭,室内一片静谧,属于即墨浔身上的年轻男子的气息,霎时间让她觉得燥热。

    更何况他还伸出手臂,将她整个儿圈在了怀里。

    鼻尖触碰到他坚实的胸膛,呼吸间,龙涎香气分外浓烈。

    合着眼,但却并未睡着。稚陵模模糊糊感到一只手贴在她的额头,又缓缓下移,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掌心温度炽热,有薄薄的茧,摩擦过肌肤,略显得粗糙。

    她不敢动,只装作睡着的模样,心里却暗自欢喜,原来他并非对她没有欲.望。

    那只手慢慢挪到她颈侧,极轻地摩挲着她的颈子,酥痒温柔。

    这和母亲的抚摸并不一样。这叫她心里安定的同时,又涌起不可名状的滋味来。

    那只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没有继续往下,令她微微失望。她本以为,他今夜,有兴致。

    第二日稚陵难得睡到了辰时,醒来一看,身边却已空空如也,即墨浔早已走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床帷,愣怔一会儿,才听到臧夏唤她:“娘娘,陛下早上走了以后,涵元殿又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这是单子,娘娘瞧瞧!”

    臧夏尚不知道前几日陛下做什么要责怪她家娘娘,也不知昨夜又是怎么突然想通,回头示好,想必一定是什么事上错怪了娘娘。原本她跟娘娘可劲儿说陛下的不是,现在陛下知错能改,还赏赐了好些东西,那么……还是可以原谅的。

    臧夏笑吟吟的,递了单子过来,稚陵一看,有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也有金钗银簪之类的首饰,还有些布匹锦缎,玉器瓷器。

    稚陵道:“分门别类收到库房里吧。”

    臧夏握着那簪盒,启开给稚陵看:“娘娘,这个,留着戴吧?翡翠的,多好看——”

    稚陵却突然想起来:“程婕妤有无把白玉钗子送来?”

    臧夏摇头:“不曾呢……娘娘,不会找不到了吧?”

    即墨浔在朝会上才发现昨夜将稚陵的白玉钗子放在袖袋里,却没有给她。

    这支不算多么精致的白玉钗子,样式是一枝烂漫绽放的白梨花。他拿在手里,摩挲片刻,忽然就想起昨夜他克制不住地抚摸她颈侧的细腻触感。

    奏事的薛侍郎在底下滔滔不绝说了什么。

    半晌却不闻陛下的回应。

    满堂寂静之时,吴有禄悄悄地提醒他:“陛下,薛大人奏完了。”

    即墨浔才回过神,抬眼看向了风骨笔瘦的薛侍郎。不知他说了些什么,他道:“薛卿方才所奏,朕在思索。铨选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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