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心里在想,是即墨浔晓得她生了病,体谅她,所以叫她回去歇息?……若是这样,那倒没什么,可吴有禄支支吾吾的模样,却又不似如她所想。

    吴有禄支吾一会儿,只恭敬说:“陛下别无其他吩咐。今日早间,娘娘尚未来时,程婕妤娘娘也来了,做了银耳百合羹。这会儿正侍奉早膳。娘娘请回罢——”

    稚陵微垂下眉眼,在原地站了会儿,又向里望了一眼。

    宫门一重一重,这里看不到他,她移开目光,向吴有禄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走了。”

    吴有禄目送着她们主仆离开,背过身叹了口气,裴婕妤的背影瞧着有些落寞,这两年来风雨不辍,没见得陛下有些动容,换成这样的美人两年多日日早间给他洗手作羹汤,他怕是不知高兴成什么样——

    他这样想着,进殿去,回禀了陛下,却看陛下头也不抬,捏着瓷勺,在碗中搅了搅,好半晌,也没吃一口。

    这是程婕妤娘娘做的银耳南瓜百合羹,用的碗具是漆黄釉瓷碗,画着福禄寿三星图。

    程婕妤正坐在陛下跟前,笑盈盈的,便说:“陛下,再盛一碗吧?”

    即墨浔淡淡地放了勺子,道:“你吃吧。朕用好了。”

    说着,起身就走。

    程绣听话吃了一大口,自己感觉没有稚陵做的好吃,但好歹也是她从家里带来的江南酒楼的厨娘做的,味道不差,——怎地陛下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他要处理公务去了,程绣此前听说,裴婕妤便时常伴驾左右,所以也想跟过去,刚跟了两步,前边即墨浔脚步一顿,却未回头,只是说:“你也回去。”

    程绣睁大了眼睛,原想说,她也可以红袖添香,爹爹以前还夸她研墨研得仔细……只是即墨浔已经这么说,她只好回了宫。

    她想,即墨浔今早没有见裴婕妤,却见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说,裴婕妤惹了陛下不高兴?

    否则,依照她的资历,陛下万不会连见也不见的。

    她又想起裴婕妤昨夜里病得厉害,不知睡了一觉有无好些。今日这银耳百合羹,看来没有她做得好,过两日她恐怕还要去请教裴婕妤一番。

    如是想着,程绣回了昭鸾殿,便又让侍女在库房里搜罗出些大补的药材,包裹好,着人送去了承明殿。

    承明殿里。

    臧夏清点着程绣送的东西,跟稚陵赞叹道:“娘娘,程婕妤出手真是大方,这几样药材,也真真送到了心坎上。”

    稚陵没听她的去床上躺着,只在罗汉榻上倚坐,单手撑着腮,翻着账簿。

    年底了,又到清算的时候,过两日还要更忙,她先将承明殿的看了,再料理别的司别的局。

    臧夏说完,不闻稚陵的动静,回头一看,稚陵蹙着蛾眉,目光盯着摊开的账目,她轻轻叫了一声:“娘娘!若是困了,不如去躺一会儿……娘娘烧还没退,这账目也不急在一时看。”

    稚陵才回了神:“……”

    她望见臧夏手里捏着的药材,微微笑道,“程婕妤家底丰厚,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我正需要,她也有心。……”

    她的确脑子有些昏沉了,翻看了一页,头又格外重,泓绿就说:“娘娘睡一会儿吧,到未时奴婢叫您。”

    稚陵点点头,刚起身,不想外头来人禀报:“娘娘,陛下宣您去涵元殿。”

    稚陵双眸睁大了一些,尚没有说话,臧夏就喜滋滋道:“娘娘,娘娘穿什么衣服?”

    稚陵心头泛起欢喜,但抿着嘴角,虽然还觉得脑袋昏沉,但已迈步去换了衣裳,换了身月白色衣裳,思来想去,又换成了天水碧的衣裙,穿上白狐裘,出了门。

    他的确鲜少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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