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种感觉,像是还没有玩够,还没有把仗打完……”米哈乌安慰自己:“米哈乌,你问心无愧,不怕噩梦……”在居延,他看见两个士兵在殴打一个俘虏,俘虏还被绑着,像个窝囊废躺在地上,米哈乌没让他们继续打他,把那两个人赶走了,他瞧不起这类人。有个新兵操起自动步枪打天上的鹰,他扇了那家伙一耳光:“打飞禽干什么?飞禽招你惹你了?”

    回国后,亲人们问米哈乌:“居延怎么样?”“别问了,对不起,我以后再告诉你们。”当年,米哈乌从国内的儒家传统文化师范学院毕业后,当过两年教师,从小他就想当一名老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而不是当什么参加过居延战争的排长。他不知道,他们这一代人活下来,将来会怎样?反正米哈乌觉得:人生如同在火车上,开始,人们互不相识,中途邂逅,聊了一阵,然后在不同的站台下车……回国后,米哈乌的手有时会抖,不知为什么,他很激动,还以为自己早就轻松地退出了那场杀人游戏……

    他的老婆佐知子当初是一个只有书本知识的首都小姑娘,她觉得真正的生活,在那遥远的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身强体壮,那里的女人个个如花似玉,那里有种种意想不到的奇遇、惊喜刺激不断的生活。当时,佐知子一心想冲出习惯了的简单、平淡、枯燥的生活圈。经过2个不眠的夜晚,她到了居延。海关人员还以为她是吸毒者,因为她迷迷糊糊的。佐知子还记得,当时她含着眼泪向一个海关解释:“领导,您好!我不是吸毒的,我就是想睡觉。”佐知子拖着一口沉甸甸的皮箱,里面装着妈妈煮的苹果酱、烤的饼干,没有一个男人肯帮忙搭把手。而且,他们不是一般的男人,是军官,年轻力壮且帅气。佐知子实在觉得奇怪,心想:“谁能帮我一把?”他们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她在转运站又待了两个晚上,在军需转运站招待所,有个少尉走过来说:“如果你想留在城市的部队医院当护士,夜里来找我……”这是一个吃得浑身冒油的胖子,他离开后,有人悄悄告诉佐知子,他的外号叫“揩油硕鼠”。佐知子被分配在偏远山区的白帝城战地医院当了一名外科护士,那时,梅丽尔还没来。佐知子的手指在头两个礼拜里就磨出血来了,后来指甲脱落了,她就缠着纱布继续工作。过了一个月,有个老兵半夜来敲门:“佐知子,长官叫你去。”“我不去!”“摆什么臭架子?难道你来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翌早,长官威胁她说,要把她派到更偏远的地方去。那几天,佐知子总担心半夜熟睡时会被掐死,总害怕背后挨一枪。她隔壁宿舍里住着两个小姑娘:一个负责电气,大伙叫她“电小姐”;另一个负责饮水化学处理,外号“白粉妹”。她俩把一切都解释为:“这就是命……”恰好在那时,万相台的主流媒体《终南山报》登出了一篇特写——《居延的圣女们》。同学从国内来信说:“那篇文章如此受欢迎,得到领导肯定批示,以至于有的大学毕业女生不爱红装爱武装,姑娘们到军委会去报名申请到居延奉献青春……”

    佐知子和其他护士每次从士兵身边走过时,都心惊肉跳。他们嬉皮笑脸地喊着:“‘方舱女郎’,你们原来都是巾帼啊!你们就在床上执行任务吧……”什么是“方舱女郎”?“方舱”是一种车厢式的活动房屋,住在那里的都是肩上扛着“大星星”的官儿,他们的军衔都不低于少校。和他们“那个那个“的女人被叫做“方舱女郎”。在居延服役的士兵们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我听说哪个姑娘到过居延,那么这个人对我来说已经完蛋了……”佐知子们和姑娘们都得过肝炎、疟疾,也同样遭过枪击。“小妞,跟谁睡觉?跟自动步枪睡觉……”甚至有人当面奚落她们,在她们生病时。在这之后,佐知子不知道还能对谁微笑?幸好后来梅丽尔来到医院当领导,因为佐知子也是孤儿,从小也是在公办的儿童福利院长大,父母也是在战争中双亡,所以,梅丽尔把佐知子当作朋友,佐知子的微笑才又重现。

    米哈乌受伤住院期间看上了佐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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