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有些晕沉,“陈导,不好意思,我不胜酒力就先失陪了。”

    苏月见我难受,上前扶着我,“陈导,我送漫漫回家。”

    段淳也说了一句,“陈导,你们喝好,我还有点事就先一步离开。”

    陈生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笑着说,“路上小心。”

    苏月扶着我,段淳跟在后方,我在经过天子壹号时已经淡然许多,没有再看一眼。

    生活教会了我放下。

    现在倒是挺好的,因为我不再是六年前的陆漫。

    到楼下,段淳开的车,苏月扶着我坐在后排,他问了我地址,我没有忸怩说了地名。

    我有些醉,脑子却很清醒,一路无言,车就停在棚户区的一处广场。

    这里完全与片场那边不一样,处处都透着陈旧、落后。

    段淳看着我。

    我想他那样的一线明星大约从未见过这样破旧的地儿,但今晚就让他见识了,我倒是无所谓的。

    住的差就住的差吧,反正是我在住。

    “谢谢你,麻烦你送一送苏月。”

    “陆漫,我先送你进去。”

    “不用了,我没醉。”

    我拒绝了。

    对他们挥了挥手,我就走进昏黄的小甬道。

    直到转弯我才背靠着墙壁,冰凉从身后传来,我叹息一声,又接着向前走。

    楼道里很黑,一丝丝光亮从二楼照射过来,我的脚步声回荡。

    夜深了,四周还有些许声音传来,我摸着钥匙靠近,门却开了。

    我吓了一跳,摸着手机,转身要走。

    灯亮了,狭小的房间里大赤赤地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上的限量版衬衣,西裤,发亮的昂贵皮鞋,都与我的住处格格不如。

    “回来了,”他十分随意地问,就像这里是他的家。

    但这里是我的。

    “惊喜吗?”

    一边掉漆破旧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堆礼盒,上面还有昂贵的log。

    从惊吓到镇定,我问,“不知粱少来有什么事,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喝了酒,我胆子也大了。

    “庆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才高兴。”

    他从礼盒里拿出一瓶昂贵的红酒,又拆开一套醒酒器,鲜红的酒水挂着杯壁缓缓落下。

    “过来,坐。”

    梁宇看着我,嘴角上扬,挽起袖子露出蛇骨手串,“知道海东码头吗?”

    这是海城进出口码头,货船、吊柜都在这里云集。

    修长的手指捏着醒酒器,梁宇拆了两个红酒杯,倒了两杯,“老东西给我了。”

    他抬手又解开一颗衬衣上端的纽扣,灯光下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他的纽扣……

    我的情绪上涌,手止不住地颤动,眼尾泛红,不由得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