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醍敏脸色,姐妹对视一遍,更加忐忑不安。

    醍敏等了一阵子还不见鸨母来,怒道:“怕我给不起银子麽,如此怠慢我,将来我必烧了你场子!”众歌姬见他发怒,怀抱乐器蜂拥出门,一哄而散,老鸨恰巧从外边三步一摇走来,轻骂了众歌姬几句,进屋摇起扇子道:“大爷,你就是有金山银山,我们也要有这个命要不是,你要的嫤藻姑娘我们确实没有,不如改挑她人,这裡姑娘个个绝色,在我天香楼你就挑不著差的……”

    醍敏道:“不管如何,我要定他了,就是拆了你这淫窝,也要把她翻出来!”蕙钰见劝不住她,只得耐著性子道:“客官,请稍等片刻,让嫤藻姑娘梳洗打扮,前来会你!”蕙钰从楼梯下来,到了粗人房中,猛然瞥见在抹窗栏的善霁,善霁父亲此前在朝主张攻蒙,得罪皇帝身旁宦官,被问了抄家之罪,她被官卖在此,因有皇帝旨意,不好赶出去,又因长的粗愣,架著肩膀脖子伸出老长,略有些容貌衰老,一直被当做下人使唤,如今蕙钰见了她,立刻有了主意,上前对善霁道:“好姑娘,你在这裡受苦了,眼看出火坑了,这裡有贵客点了名要你!”

    刚才还止不住歎气的善霁,听罢心中乐开了花,蹦起足有三尺高,粗大著嗓门道:“娘,这麽说我有出头之日,不用在这裡吃苦受罪了?”蕙钰笑道:“是啊!是啊!”善霁搀起蕙钰一隻臂膀撒娇道:“鸨母,我就知你比他人有眼光,忙替我梳洗打扮,就梳那个有凤来仪鬏!”蕙钰笑道:“依你,都依你!从此你就不用叫善霁,改作嫤藻!”

    善霁笑道:“任凭鸨母做主,慢说改名字,就是改姓也使得,说到底入了天香楼我也用不著姓了,没姓反而少了累赘。”

    蕙钰把善霁打扮的妖豔招展推入房中,关起门笑道:“她就是要的嫤藻姑娘,爷们儿儘管使唤就是。”关了门,蕙钰趴在窗边推开些缝隙偷看偷听。醍敏仔细打量善霁数眼,问她道:“你就是嫤藻姑娘?”善霁头罩丝巾低头羞笑道:“不错,正是姑娘我,不知客官有何见教?”

    醍敏一把扯下丝巾,扔在一旁,端起灯细细看了一遭,嘿嘿笑道:“你不是嫤藻姑娘,快说你把真的嫤藻姑娘藏哪裡去了?”见善霁答不上来,一把揪住她的袄领骂道:“就你这麻雀儿样也敢冒充凤凰来诓骗大爷!”说著劈头盖脸一顿乱打,掀开半扇门踹了出去,善霁从屋内飞出,背朝天嘴啃泥,半晌不吭。

    蕙钰赶紧上前扶起善霁,善霁早被打的不成人形,满脸淤血红肿,醍敏出门撒了银两道:“鸨母,你的嫤藻姑娘让我很浑身通畅,我还会再来,这些钱打赏她吧!”

    指点醍敏来天香楼的不是别人,正是蟾宫媿,如今蟾宫媿已是搏义恪王妃噶吉娜,醍敏的表嫂。搏义恪率领的蒙古大军有噶吉娜出谋划策协助,势如破竹,仅仅一年多时间,向南攻灭了大金。

    蟾宫媿对天香楼再熟悉不过,甚至她猜出真的嫤藻姑娘被蕙钰偷偷杀掉,让琴艺绝伦的铁月夜冒充嫤藻姑娘,前去岳阳洪门弹琴献艺。真的嫤藻姑娘究竟是什麽人?猜来猜去,怀疑是辽国小公主,噶吉娜在蒙古听到大量传说,辽国被金国灭亡后,京都中耶律王族仅逃出小公主,辗转人了江南,为不忘故国,她在女儿手腕处刺三朵红霁,代代相传。

    如果能证明嫤藻就是小公主,或者嫤藻就在天香楼,等于抓住了蕙钰的把柄,私藏辽国公主,东辽被蒙古前些年攻破,契丹族被灭族,蒙古人两面上恨骨子里复国之志的契丹族,利用蒙古人威胁她,能让她替找出仇人魏俊,蒙古人做事简单鲁莽,此东辽国便是彼大辽国,醍敏奶奶其实由辽国王室嫁入,就是这位公主的姐姐,也是拖雷的奶娘,大辽国亡国已百年,金国也刚刚灭亡了,蒙古已在江淮一带饮马,自然宋朝对蒙古构不成威胁,而是惧怕随时南侵的蒙古军,那蒙古女子经不起嫂子噶吉娜三言两语诱惑,前来临安暗访嫤藻姑娘,其实是来查证她是不是辽国后裔,若是必然江湖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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