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骗我!求你了……求你……”那雨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是他依然心存着侥幸,期望陆泊秋告诉他那云还没死。
“你阿哥他走了……”陆泊秋低了头,不敢看此时那雨的脸。
“咳咳……咳咳,阿干!阿干……”那雨听了这消息之后,心中突然一酸,鼻子也跟着酸痛了起来,随即开始强烈咳嗽起来。
“你,你能带我去看我阿干最后一眼吗?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那雨的手又攀上了陆泊秋的衣襟,使出力气摇了摇,随后想到这可能对汉人来说算是无礼的行为,随后收回了手,用力撑起了自己,跪在在大通铺上,给陆泊秋磕了几个头。
陆泊秋见此着实吓了一跳,这真是折煞他了,只得应了他。
他撑着身旁摇摇欲坠的那雨,其实心里是有些后悔的,那雨的身体很虚弱,手隔着衣服摸他的身体都能感觉到那热度,他还在发热!
那雨尽力站着,他用力装出自己没事的样子,可惜他身体不听话,肩部的两处伤口隐隐作痛,他被带着来到了军营空地,那里正是焚烧尸体的地方。
那里竖着一个高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战死战士的遗体,那雨挣开陆泊秋扶着的手,自己径直往台阶踉跄走去。
陆泊秋怕他出意外,立马跟上了他,那雨一上台阶就摔倒了,他想扶起他却被那雨制止,他就这么看着那雨爬上了台阶,一阶一阶爬了上去。
那雨脚发软,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只得用爬的,一级一级爬了上去。爬上了高台之后,他仍然爬着一具具尸体辨认过去。
他的膝盖本身就曾被箭矢刺伤,此刻因为爬着,膝盖处的伤口裂了开来,绷带又红了,爬行过处,拖着长长的两条血痕。
“阿干……”那雨额头上的汗滑落,就这么落在高台上,渲染开来,不一会儿就没有了痕迹。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阿干,他的阿干哥死不瞑目,还是睁着眼睛,虽然穿戴好了衣服,但是胸口的血迹还是让他瑟缩了一下。
从小,都是阿干保护他,这次参军,也是阿干怕他战死,特意要了军贴来陪他的,却不想,这次战役却是他先离开他。
“阿干,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你担心我本事不及你,会吃亏,会被欺负,但我总要学着习惯没有你,你……安心走吧。”那雨的手放在了那云睁着的眼睛上,往下撸了他的眼皮,抬起的时候,那云的眼睛闭上了。
陆泊秋在台阶处,没有去打扰兄弟俩,却只看见那雨在那云闭眼之后一头栽了下去,立马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