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拔出了腰间佩剑,往前一指:“冲啊!”

    赫连昌率先逃入了城中,却不想太过慌乱,还没来得及关上城门,先头的几个魏军一脚踢开正在合上的大门,随即举着盾矛冲了进去,追赫连昌入了他的西宫,但是拓跋焘死活就是找不到他,宛若泥鳅一样钻入人堆就不见了,他一咬牙:“烧了西门!”

    人们四处惊逃着,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西门缓缓被烧成灰烬。

    “皇上,没有找到赫连昌王买德,大约是趁乱逃了。”白鹭官带来了前方搜索的士兵的口信。

    拓跋焘闭了眼,挥手让他退了下去,魏军夜晚住宿在城的北部。但是武威还是坐在那战场上,抱着花木兰,花木兰整个人躺在武威的腿上,头则是靠在她胸口,武威死活不肯撒手,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宛若痴人。

    “公主,你先放开火长吧,火长还没死呢……”袁纥南蹲在公主旁边,望着花木兰已经青白的脸色,心中颇有慌乱的感觉,火长没被戳死,会不会被公主不小心给闷死。

    “不,我不会放开他的……我不会放……不放……”武威抬起了头,在火把的映衬下,有着昏黄色的光晕,其实还是能看出她面色的惨白,她望着眼前许多的魏国士兵,不知不觉又抱紧了花木兰,那么多的士兵死于沙场,她身为公主,该怎么做才能减少这样的杀戮?他们,也都是有爹有娘的人啊。

    她望向看着热闹的士兵们,脸色惨白,眼神是深深的绝望,他们有一天会不会也就这么被砍倒,躺在地上,没有人照顾,然后痛苦着慢慢死去?

    待等拓跋焘安顿好了一切,却发现武威还没回来,他立刻想到了花木兰,但是他确实是走不开,只得派了陆泊秋去看看。

    陆泊秋拨开人群,看到花木兰的时候,顿时抽了口冷气:“公主殿下!快放开花木兰!他要被你害死啦!”

    武威一听,迅速望向了怀里的花木兰,见她脸上已经泛起了一股死气,青白青白的,已经宛若一个死人,顿时吓得将花木兰放下。

    主簿正在沙场清点死亡士兵的人数,一具具尸体被火伴辨认领走,没有人确认的尸体则是搬到一起,整整齐齐放着,待等一会儿统一火葬处理。

    武威眼神空洞着,看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从自己面前领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一直,一直往下。

    她记得花木兰唇边的殷红血迹,她还记得那兵器刺穿身子所发出的声响,她也记得父皇曾经跟她说的话,她也听见自己心中不甘的哀鸣,公主的使命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联姻就是一种牺牲方式,那时候,她并不懂,她那时候受尽宠爱,自然认为,自己喜欢,那便好了,为什么要联姻这种恶心又讨厌的方式葬送自己一生?现在,她懂了。

    魏国的士兵们,哪个不是阿爹阿娘养的,都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为什么只能他们付出,而自己安然在皇宫享受着用血肉堆砌起来的安定?就因为她是公主吗?她自然也是要付出的,只不过他们付出的是生命,而自己付出的,是一生。

    她望着被火伴抱着,陆泊秋正在抢救的花木兰,眼中饱含了泪水,为了士兵不再牺牲,不再受苦,她愿意。心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随即沉寂下去。

    她望着花木兰,苍白的唇嚅了嚅,最后只得无声地说道:“我爱你。”

    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泪水?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

    武威回去了,回了皇宫,拓跋焘很是愕然,武威这么听话还是第一次,他那时候问了他妹子:“你不是喜欢花木兰吗?不照顾他吗?怎么这就走?”

    武威只是摇了摇头,笑得苍白无力:“皇兄,我长大了,我知道我不能任性了,我的任性已经害了木兰,我……是时候长大了,也是时候帮皇兄你做一些事情了。”

    拓跋焘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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