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烧了,找了个地方掩埋,若是面貌实在认不出是谁了,只得连墓碑都没有。

    那个被冷死的小兵在回来的路上被挖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沙漠少水干涸,又或者沙子底下寒冷,尸体没有多么腐烂,只是稍微腐败了些。

    他的尸体已经被同火的两个同乡带了回去,走的那天阴雨绵绵,就宛若花木兰那一队的心情。

    丘穆陵珲靖已经被丘穆陵家族的人给接了回去,他其实算丘穆陵家族一条分支上的公子爷,其实这条分支跟本家联系还是很亲近的,似乎是本家家族族长的大哥罢。

    他们其实在陛下接到战报之后,随后也知晓了他的死讯,据来接尸体的人来说,在接到他死讯的时候,丘穆陵珲靖的母亲当场便昏了过去,丘穆陵家族这一条分支算是绝后了。

    花木兰心情很不好,她整日酗酒,就这么整日躲在自己的帐篷里,她不想见人,她若是见人,她总能想起那些死在她面前的兄弟们。

    他们跟其他人一样,能跑能跳,有些人甚至才刚刚成亲,或许有些人已经当了父亲,就是因为自己带了他们去了战场,让他们和亲人从此天人永隔,她有罪。

    有佛家人说,杀戮是罪。

    她曾经想过,杀一个人就是罪了,若是杀了上百万人,不就是罪大恶极了吗?

    她现在不就是罪人吗?

    她以前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因为她觉得酒喝下去烧喉咙,疼。

    花弧其实想把她训练成一个女侠客一般的人物,譬如前不久之前的祝英台,所以总想给她喂酒,让她也去劫富济贫去。

    但是袁氏不喜欢她碰酒,总对花弧说:“女孩子家家学什么喝酒,学什么舞刀弄枪,瞧瞧她的模样!?你让她以后怎么嫁出去!若是嫁不出去,你这个阿爷看你怎么办!”

    花木兰她其实怕疼,但是这一年的征战,更疼的伤,她都经历了一遍,喝酒的疼不算什么了。

    她喝了一口酒,随后就这么瘫坐在了地上,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她只瞧见一个人似乎进了帐篷,朝自己走来。

    袁纥南知道花木兰很难受,自然知道不去安慰她,只怕是她别想出来了,他只得抽空进了花木兰帐篷,他想着能安慰就安慰一下,不能安慰那就抽一顿让她清醒清醒。

    进了帐篷,他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他俊秀的脸皱了皱,他其实颇不喜酒味的。

    他大步跨过了几个酒瓶子,随后站在了花木兰面前。

    他的腿很长,花木兰抬头也只能瞧见他的胯部的配饰,她眯了眯眼睛,她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她扭过了头,颇为不耐:“不要来找我!出去!”

    袁纥南也怒了,他一把扯过了花木兰,本来是想打几个嘴巴子的,却发现了花木兰的泪痕,她,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