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大的穷丈夫,一旦成为王公巨室的东床快婿,样样循规蹈矩,言行举止,一丝不苟,稍不顺意,即遭白眼相对、冷语相加,教他如何适应得了?

    相反地,一个娇生惯养的豪门千金,一旦嫁了一个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家无隔宿粮、衣不能蔽体的丈夫,有一大堆柴米油盐的事等着她,试想怎么办?她除了上吊之外,就是卷包裹一走了事。

    再说郎才女貌,如果一个丑女人嫁了一个美潘安,她这一辈子也算完了,够她痛苦一辈子的。

    如果奇丑的丈夫有一个潘金莲式的老婆,等着看好了,准备找武大郎拜把子,没错儿。

    艾华暗忖,自己和钮清的家庭地位虽然相差悬殊,但四哥似乎并不反对自己和钮清交往。而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家世,似乎不应该成为他望而却步、移情别恋的理由!

    “然而!”“袖里乾坤”胡智接着说:“老朽适才暗占一卦,姑娘所钟情之人虽屈身草野,却是难得的人间奇男子、伟丈夫,也是姑娘的绝佳匹配,姑娘不应该轻易放过。”他曾听钮清提及过与艾华的一番交往,结合钮清回店时那恍恍惚惚之状及先前艾华那浑浑噩噩之态,参照卦象所示,心中又明白了几分。

    艾华黯然道:“诚如先生所言,就算我不愿放过这段感情,也确实很爱他,而且也为他付出了很多,但他并不知道,或者不愿接受,我这是作茧自缚、自找苦恼呀!”

    “袖里乾坤”胡智沉声道:“雨水落在地上,花草因而滋长,可是雨水并不为滋润花草而落。付出时并不一定要有人接受才付出,爱所爱而爱,不是因为有所爱而爱。只要姑娘用一片真诚去感化他、包容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软化的。更何况,此人原本就是个至情至义的大丈夫。”

    艾华回忆似的喃喃道:“我还不够真诚么?为了他,我抛弃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安逸舒适的生活,顶风冒雨,跋山涉水,苦苦找寻了他三年之久。我为他做出的牺牲不可谓不大,但他却一点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值得么?”

    “袖里乾坤”胡智低沉地说:“牺牲,是一种默默的奉献,并不是要人知道。”

    “可是。”艾华激动地道:“他又为我付出了多少呢?”

    “当我们爱一个人时,心中所感慨的不是得到太少而是怕付出太少。”

    “哈哈!只有付出没有获得,那只有傻瓜才会去做。”艾华几乎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袖里乾坤”胡智冷静地说:“若斤斤计较要收回所付出的,就显得这些牺牲有其目的,因而也减低了它的价值。姑娘是聪明人,难道不明白这些道理?”

    艾华神情一震,继又黯然一叹,道:“管它付出也好,收获也罢,都已成为过去。他既能与别的女人在那野洞里鬼混,显然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还想他干啥?一切都当作一场梦吧!”

    “不,姑娘。”“袖里乾坤”胡智认真地说:“从卦象显示,他乃受阴人所害,身不由己,命中注定有此一难,也怪不得他。姑娘不也是受人指引才找去的么?”

    艾华心神又是一震:这“袖里乾坤”胡智的卦象怎的如此之准?自己正是巧遇上“玉面狐”邓华,受其指点才找到他们鬼混的山洞的。难道他真是被人所害、身不由己的么?回想与他一路同行的言谈举止,尤其是在那客栈中,他明明已窥破了自己的女儿之身,却并无任何越轨之举,确实是一位正人君子。他不该如此荒唐的呀?对,他一定是被那鬼女人害的。不由恨声道:“不知那鬼女人是用什么诡计害得他失身丧节的,我要把她抽筋剥皮,方消我心头之恨。”

    “袖里乾坤”胡智忙道:“不,姑娘又搞错了。从卦象显示与他交合的女子也并非害他之人,反是救他之人。”

    艾华一怔:不是她,那是谁呢?难道是“玉面狐”邓华?对,那鬼女人的“销魂蚀骨香”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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