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罪孽?要遭受这种厄运,如今的他只是无意间害死了他娘亲一个人,等他出生之后,仙师你教教他,劝他向善,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人的……”

    女子说着说着,口中不断吐出黑色血液,不,那已经不是血液了…

    ……

    旁边的何岳听到妇女的话,看着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一时间心头竟涌出一股怒火,恨不得上去一刀捅死她和那个妖怪。

    她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她怎么可以置这么多人性命于不顾!

    她该死!

    余常平看着妇女即将断气,却还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手,忽然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会是个好人的。”

    妇人听见余常平的话,只是断断续续说了一个‘谢’字,便向后倒下,靠在椅背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

    余常平没有去看大殿中诸人的神色表情,而是俯下身子,看着妇人心口那被鲜血浸透的地方,一道生机在不断壮大,就像即将要破壳而出的蚕蛹。

    “你呀,你娘亲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抛弃了,甚至连做人的尊严,都愿意丢弃,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她活着的时候,你就够折腾她了,现在她都死了,你怎么还在汲取她的生机呢?”

    余常平的话音方落,那妇人心口处的气息增长,忽然停下来,里面竟传出一道细微哭声。

    一如这世上所有新生命的降生,哭着到来。

    “人间啊,其实不怎么有意思,与其失望,还不如不来。”

    余常平眼里隐含泪花,却毫不犹豫的拿起无墨,笔直的刺向夫人心口。

    平时柔软的笔毫,此时犹如世上最锋锐的利剑,将妇人的心口给穿透。

    一道刺耳的惨叫声响彻众人耳边,何岳耳膜隐隐作痛,看见那个孽种终于还是死了,心中大笑起来,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早已被泪水布满。

    余常平抽出无墨,没有在低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

    世上的道理,大多都是以文字为载体写下来的。

    无墨,便无法书写文字,那么,便也没有道理可言。

    给这支笔起这个名字的人,有个外号,名为无理。

    但,据传,那个人是这个世上懂的道理……最多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