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她,好似她是受了什么重伤一般,他已经抱着她走了许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谢玦垂首,以指腹拭过她右腮处沾上的水珠:“无事,很快便到了。”

    他如此一说,谢卿琬才骤然发觉,他们走的路线并不是回昭阳殿的。

    方才风大雨大,又是深夜,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景致变动,此时回味过来,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皇兄,我们这是要去哪?”

    谢玦言简意赅:“回东宫。”

    啊?谢卿琬的脑子宕机了一下,回皇兄的寝宫,这么大晚上的么?那她待会怎么回昭阳殿?

    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惊讶,谢玦低头解释道:“你今日淋了半晌雨,又受了寒风,我不放心你一人回殿,毕竟你任性起来,也不听嬷嬷或太医的话,万一回去修养不周,染了风寒或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谢玦平静地注视着谢卿琬,黑眸却在夜晚闪着某种光,格外的明亮。

    谢卿琬被他看得有些发麻,微微扭过头,贴上他胸前的衣料,几不可闻地说了声:“哦。”

    或许是某种默契,一路两人再无话。

    ……

    一回到东宫,谢玦便让谢卿琬赶紧换下湿衣,去汤池泡澡暖身,待谢卿琬在温泉水中泡得通体舒畅,寒气尽消时,她才慢悠悠地从温泉池中出来。

    宫人用巾帕帮她擦拭着湿发时,她随口问了句:“皇兄呢?”

    “回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

    这让谢卿琬很是有些惊讶,皇兄平日里,就算不是宵衣旰食,也绝不会这么早睡下,通常都会在睡前再看一下折子,日常就寝一般都快到子时了。

    她走到窗前,试图望见琨华殿的灯火,可惜中间隔着许多园林草木,根本就看不出来琨华殿是否还燃着烛。

    这时有宫人送上一碗姜汤,打破了她的游思:“这是太子殿下先前吩咐熬好送来的,作驱寒暖身之用,殿下说,要奴婢看着您亲口喝完,才能回去复命。”

    谢卿琬看着姜汤上热腾腾冒出来的白汽,笑了笑,端起来一口饮尽,暖意瞬间顺着喉口滑入胃部,暖融了她的整个身子。

    “嗯,你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

    ……

    半个时辰前。

    谢玦独坐轩窗前,慢条斯理解着外袍上的衣扣,将沾湿的衣物褪下。

    周扬恭敬上前,低声问:“殿下要将公主安排在何处就寝?”此时夜深,又下着雨,看上去殿下不会再将公主送回昭阳殿了,那就是留在东宫安寝。

    东宫寝殿众多,但因只有谢玦一个主子,故大多数空置,如要安排谢卿琬入住,还需派宫人前去打扫布置一番。

    周扬拿不定主意,便前来询问殿下。

    谢玦微微一顿,略侧首看向窗外,这面窗子外面正栽种着一颗梨树,此时正是满树花开,洁白如玉,幽幽清香,雨水将花瓣沾湿,叶片上蒙着水汽。

    一朵梨花被狂风暴雨摧残得恹恹低首,花瓣耷拉。

    谢玦伸手,轻轻将那朵花朵拂了起来,花蕊中滚落的水珠染湿了他的手指,在玉扳指上划过一道水痕。

    周扬所处的方位,看不清谢玦此刻面上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中染着倦散的嗓音飘进了他的耳里:“就在琨华殿侧殿。”

    琨华殿是太子寝宫,故而四处都有人日日打扫,无需太多收拾,谢卿琬便可直接入住。

    周扬有些吃惊,心头震荡,又强行恢复平静,道了声“是”。

    谁知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又被谢玦唤了回去。

    此时谢玦已换上宽松白色寝衣,背对着周扬,室内灯光黯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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