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与晋争战数十载,从未取得长足进展,如可歼灭晋军,足可削弱晋室过半实力,曲沃武公姬称岂肯错失如此良机,遂引军于后一路追击,直至翼城城下而止。
陉庭大败,晋室元气大伤,晋军将士亦如惊弓之鸟,难以再战曲沃强军,遂据城而守。
晋军新败,兵马仅剩四万余,出虽不能战,守城则是绰绰有余。
曲沃武公姬称亦知穷寇莫追,围城强攻或将迫敌死战,于己军大为不利,遂令三军分为四部,封堵翼城四门占据要道,意图将敌困死城中。
如此两军再度陷入僵持,晋室出而不得,曲沃进而难下。
适逢此时,宋使子均持节叩城,曲沃士甲疑其为晋军细作,将其捆缚押解至曲沃武公姬称跟前。
宋使子均突遇此变,茫然不知所措,抬头望去只见满账披剑甲士,惊魂未定之际更添十分惧色。
曲沃武公姬称怒拍军案,肃颜朝其吼道:“汝为何人,可是晋军细作?”
宋使子均闻喝,身躯为之一震,转过神来,颤声回道:“吾乃宋使,只为入晋皆粮食耳,不知所犯何事,将军使人将吾捆缚至此?”
闻其所言,曲沃武公姬称又再厉声责问道:“借粮做甚?莫不是与姬光串通,里应外合谋我大军!”
宋使子均惧而恐其杀己,接其话语如实回道:“非敢有此想,将军明查,去岁洪灾,宋室良田尽数被淹,吾君使臣入晋借粮度灾而以!”
闻其所言,曲沃武公姬称语气稍缓,对其言道:“晋室无粮予尔,速速退出吾境,此次饶汝一命,再入翼城定斩不赦!”说罢,下令去其缚,着人领出大营。
宋使子均鬼门关前走一遭,为其所释得以逃出生天,连夜携领一众随从往南逃奔而去。
宋使子均还都商丘,面君备说晋地所遇之事,宋公与夷一声叹息,问日粮簿:“府库存粮几何耶?可否度过灾年?”
粮簿出而回道:“受令开仓赈灾,府库存粮已用去十之八九,现亦仅可维持庙堂生计,实无余粮救济百姓也!”
闻之,宋公与夷又是一阵叹息,俯首连连摇头。见之,大夫华父督出而献策日:“民为社稷之根,不可置其生死不顾也!臣意,府库既然无粮可调,当拨军粮用以治灾,救万民于水火,君上必获万民称颂,功德无量也!”
宋公与夷稍展愁眉,问日:“诸卿以为可否?”
其音未待落地,司马孔父嘉出而奏日:“臣意此举甚是不妥,有如大夫所言,民为社稷之根,军亦为社稷之本,动则邦国不稳,加之大灾之年,多事之秋,无军何以存宗庙?”
待其言罢,大夫华父督出而驳道:“中原尽为洪水所淹,诸侯各自治灾不及,无瑕及心再生战端;调拨部分军粮用以赈灾,万民归心必无内乱!如此大利之事,司马横加阻挠,置万民生死不顾,于心何忍耶?”
司马孔父嘉辩其不过,转而谓对宋公与夷言道:“老夫绝无罔顾万民之心,赈灾粮可于他邦借买,亦或责令乡绅大户资粮飨民,而调拨军粮,则必动军心,君上若是执意如此,请除老夫司马之职,准臣告老还乡!”
闻其所言,亦非无理,加之军旅之事,还需仰仗司马,孔父去之,三军必乱。
宋公与夷只得按下此话题,增派数路使者,前往邻邦借买粮草,另颁诏令,举国增收余粮。
文武受令而退,早朝不欢而散,可谓旧疾未解又添新患!
大夫华父都回至府中,展简快笔书就秘函一封,着夜行者宋至孔府洛姬手中。
洛姬阅卷会意,当即书就回信,交予夜行者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