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邦属臣,其有何由害我耶?”

    陈姬息妫执言驳道:“君上何其不明也?妾言决非杞人忧天,论楚之志,必是为制霸中原,汉淮即平,息蔡为其最大绊脚石,以此论之,楚人何能容我?宴无好宴,此去定是有去无回!”

    见之夫人嗔怒,息候姬绳懦言道:“依夫人之意,我当如何?”

    陈姬息妫直言道:“息室势弱,不争之实,外出无可与争,内防捉襟见肘,唯中立处世,方可安邦立命!亲楚不可性命相托,疏周不可生衅断交,楚人进犯可倚诸侯相拒,诸侯入侵可倚楚人相迫,如此可得进退自如,我则安矣!”

    息候姬绳思忖其言,句句在理,遂应道:“夫人长策定国,不亚伊尹姜尚,可惜是为女儿身,若非定为一代明相!”

    陈姬息妫谢日:“得为君上所谋,妾之幸也!”说罢,两人温情相拥,息候姬绳随后篆书拒楚郢都行宴。

    时隔一日,回书至楚,楚王熊赀即召太傅申葆商议,执书与其,随言道:“太傅有何高见?”

    太傅申葆展卷阅毕,随谨上言道:“竟敢拒君郢都宴会,息候莫不寻死耶?此举正好落我口实,藉此为名出师伐息,诸侯莫能相违,缔取蔡息,席卷中原,制霸天下,指日可待,老夫谨此恭贺我王也!”

    闻言,楚王熊赀摆手笑道:“事关社稷之重,无谓乎有名无名,一旦我军开出江汉,中原诸侯必将群起而御我,以一敌兄,局势难控,或反为诸侯所制也?”

    太傅申葆诚领其言,拱手拜日:“我王所言甚是,老夫谋事不周,失言矣!敢问我王欲做何为?”

    楚王熊赀淡笑道:“欲霸中原,战之多矣!息蔡泥丸之地,寡人覆手可得,值此不宜大动干戈,谨当留存实力,以对晋齐鲁等世之强邦!”

    太傅申葆惑而问日:“无战何以取息?烦请我王示下!”

    楚王熊赀大笑道:“亦无长策,既其不肯入楚,那只有寡人入息也!”

    闻得此言,太傅申葆挥手紧言道:“此举万万不可,息候不敢入蔡,定是察我有谋,我王此去可谓羊入虎口也!”

    楚王熊赀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者说,息候于我,寡人乃为虎,虎入羊群,何惧之有耶?”

    太傅申葆一声叹息,随言道:“君意决绝,老夫亦不再阻拦,但请王上允臣随行,以护我王周全!”

    楚王熊赀摇首言道:“人之过众,息必拒见,寡人仅携百人卫队,并一厨一牛足矣!”

    太傅申葆急欲再言,楚王熊赀轻言慰道:“太傅不必忧虑,寡人定可还楚!”

    太傅申葆执拗不过,道得一声:“我王珍重!”说罢,侧首叹息。

    楚王熊赀笑而不语,礼送太傅申葆还府。

    秋初七月,西风渐凉,楚王车驾愈近息都息城,哨探紧急上报息候姬绳,是驱是迎请君授命。

    息候姬绳一时惊慌失措,亦不知如何处置,问日:“随行多少兵马?”

    哨探回报:“从行不过百十余众,看似非为伐我而来!”

    楚王此行意图不明,息候姬绳亦不敢妄动,遂命道:“暂且不顾,其人到得城下,再来报我!”

    哨探受命而去,此后数日,息候姬绳皆于惊慌之中渡过,及至楚王车驾一路行至城下,请言以食入享,这才安下心来。

    然而是拒是迎,息候姬绳兀自犹豫不决,遂入而礼见夫人息妫,请其授己应对之策。

    陈姬息妫直言反问道:“君上可见过猫予鼠食耶?如无见,则当深知楚为息患也,是拒是迎,君自明了!”

    息候姬绳忧道:“前者邀我入楚,寡人从其言,拒而未往,今其入享息邑,我若再拒,恐惹兵灾加身!事当慎行,夫人可有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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