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或许是因为夜里很安静,声音传得倒是很远。

    他打开了窗子,他窗口是一棵槐树,很高,很大,大约是快百年的历史了,他打开了窗子,扑面而来的就是窗口巨大的古树的阴影,古树的树叶都掉光了,只见光秃秃的树枝伸着,就好像是已经腐烂了的尸体,白骨森森伸出的手指。

    月亮高高地挂在光秃秃的树梢顶端,本来冷白玉一般的色泽,变成怪异的血红色。

    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光微弱地透过树杈照到了他脸上,显得俊秀的脸有些苍白。

    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

    槐树下的土突然动了一下。

    他以为瞧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那槐树之下的土突然拱了起来,随后缓缓变高,成了一个小土堆,土屑也在缓缓掉落,随后,土层突然炸裂!

    一只手,就这么直直伸了出来。

    那只手很是苍白,就如鬼爪,纤瘦修长。

    “鬼啊——”他在安静的夜里喊出了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语,随后便晕在了房里,身体掉落的声音将楼下吃饭的客人吓了一跳。

    丽娘听见那声惨叫之时便站起了身,她抬了头,瞧了一眼二楼,绾了一下碎发,一挽披帛,随后便出了柜台。

    那店伙计瞧着连丽娘都惊动了,这情况似乎不好,将顾客安顿好之后也跟着上了楼。

    丽娘走到了秦风的门前,她偏头听了听里头动静,随后轻轻道:“客官在么?”

    听见里头似乎无人应答,她皱了眉,她屈起了手指,指节敲了敲门:“客官?奴家要进来了?”

    丽娘听见里头确实没声音,原本温婉的脸突然冷了起来,她哗啦一下便将门给扯了开,里头门闩因为大力掰扯直直飞了出去。

    丽娘快速扫视了一眼房里的东西,最终定在躺在地上的秦风身上,她皱了皱眉,上前探了他脖子,感受到了手指下还有脉搏跳动,他瞧着也没什么伤口,便也出了口气。

    店伙计瞧着被丽娘拉坏的门叹了口气,心里暗骂着败家娘儿们,另一边疏散着外头看热闹的顾客。

    秦风只感到脸上一阵凉意,似乎是有一只手在抚摸他,他想到了槐树下那只手,他便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瞧了过去。

    丽娘被他一吓,愣在了当场,随后缓了回来,她笑了笑:“客官醒了?”

    秦风起了身,他趴在了窗前,他的手往下指着:“鬼,鬼!有鬼!”

    丽娘皱了眉,跟着他去了窗前,她眼睛扫视了一眼,脸冷了起来。

    窗外,什么也没有,她视线望向了槐树,下头只有一只猫,那只猫听见上头人的声音也快速跑掉了。

    丽娘的脸没有表情,她望向了秦风。

    这个书生似乎被吓怕了,一直不停抖着,她也不忍心说他什么,随后只得随意安慰两句,离开了房间,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扯坏的门也叹了口气,心里疼死了。

    店伙计心里也只得微微一叹,谁会知道当年丝绸路上叱咤风云的悍匪铁娘子会在长安开个并不起眼的酒舍呢,她的脾气并不适合她在这开酒馆,她适合的,是在那荒漠里纵马飞跃,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映着篝火红裙飞舞。

    只可惜那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多人都变了,现实很残酷,她当年的戾气已经被岁月磨平,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铁娘子,只有康顺酒舍的丽娘。

    她为什么要来长安,为什么要在这里开酒舍?她说她是来赎罪的,她欠了谁的债?这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原本便因其损坏了当年木雕大师给她刻的门而非常郁闷,偏偏外头的顾客都围在外头,说三道四,令丽娘越加烦躁,她听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