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辊其实听过李箸的为人,于是也不敢怠慢,前去拜见,却被拒之门外,也不敢再去碰壁,只得低头又给谭莒嘱咐了几句,脸色其实不算好,谭捕头看着宋辊一脸便秘的样子,也不敢怠慢违抗,随即弯腰鞠躬,倒退出房门,朝文案房走去。

    “啊……这左右使的文档案卷一样的乱……”李箸啧了一下嘴,手按摩了许久太阳穴,但是奇迹般,原本苍白的脸色好多了。只听得身后帘动,便知有人来了,也不回头:“你们的推官认为如何?”

    推门的正是谭莒,他进了来,听到李箸问他,汗毛都立起来了,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配上一张严肃的脸,看着很是喜感,他开口音调低得很:“嗯……还未查清……”

    “我想,你们家右将军已经有了对策了吧?”李箸终于转了头,虽然那张脸很温雅,有着淡淡笑意,但是谭莒感受不到温柔的意思,他只觉得背后嗖嗖冒着凉气,他的眼睛很冷。

    谭莒瞪大了一双绿豆眼,已经睁得挺大了,在李箸看来还是很小,颇有种睁不开眼睛的感觉,他瞧见自己依旧望着他,不敢吭声了。

    李箸叹了口气,也不再看他,他手中的案卷都蒙了一层灰:“本官知道新年发生命案,有些官员省亲回不来很正常,但本官竟然想不到你们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低下。”

    “且让本官猜猜,最近啊,宋街使脾气肯定不太好,连御史都惊动了不说,连本官都来了,自然是不能与之前一般,随便找个替罪羊或者一通胡编糊弄过去,但是一向散漫惯了,下头的人自然是动作慢得很的。又或者,有人关照你们,这件案子该怎么做……”

    谭莒听着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少卿慢悠悠地猜测着事实,一边出着冷汗,宋辊的对策确实是先随便交上去便是。

    主要是因为这件案子本就是烫手山芋,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案子若是惊动到皇上,好嘛我的乖乖,少不得会派人来监督,限期内破案,破不了罢官或者提头来见……

    这案子惊动百姓,好嘛,少不得天天府衙门前百姓痛哭流涕,说这群金吾卫都他娘是废物,还有朝这里扔东西的,几天下来,菜叶子可以养肥后院的那几只死鸭子了……

    做官难呐……宋辊坐在地上,一脸沮丧,已经好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真是让人急死。

    李箸瞧着谭莒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了,他拿着已经蒙尘很久的户籍记录抖了抖,随后摔在了谭莒面前:

    “本官去瞧过两具尸体,杀人那一具尸体脸上剓面,身无照身帖,明显是死士,两位宫中的女娃娃不知道,你们混江湖混久了的也不知道不成?

    至于覃继忠,若数年之前进城,则必有照身帖,为官之后应有鱼符,若是进城出城,出示定有记载。附身鱼符者,以明贵贱,应 召 命,无论去哪里,这个便是身份证明,你们难道一点也没有想到?”

    谭莒拿起了那卷书帛,上头从右数起第六行便是:“乙巳 ,唐御宗永泰元年 正月 ,洛阳东都人士,覃继忠,东城春明门进长安,后居住常乐坊。”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们竟然拖了三天。”李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谭莒感受得到他的怒意,立马滚坡下驴,“下官办事不力,少卿恕罪。”

    其实他们这些当捕头的都是一群大老粗,认字的师爷推官都回家和婆娘你侬我侬了,这春节要不是有命案,他们还不愿意回来呢,再者,这文案房,是真的几乎无人踏入,除了推官以及师爷放一些案卷,其他人都是不曾踏入的,更别说这些记录进出城的案卷了,怕是有还是没有都不曾知道。

    “覃继忠为什么会引得有人用死士杀他?他惹了什么人?最近与什么人有什么恩怨?他既然是个外头来的人,那么,他是如何接触到太常寺乐正的?总是要人引荐的吧,他又是如何短短数年当上乐正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