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但是她也并不太在意,面对父亲的探问,只是淡淡说了句监察为重。

    丝绸中衣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她依旧觉得热得很,她突然便听见了咕咕声,侧耳又听见了窗外有东西正在有规律地叩着窗户。

    她轻轻走至窗前,打开了窗,那只白鸽歪了头,似乎格外惊奇她脱下绛红色官服的模样,歪着头滴溜着眼睛看了她许久。

    她淡淡瞧着它,一人一鸽对视许久,之后她伸出了手抓住了鸽子的胸腔,那鸽子似乎非常不满她如此无理的对待,爪子不停上下腾抓,不停扭着脖子,想去啄她的手逼她把自己放开,她被闹得烦了另一手便拍了过去,将那鸽子拍懵半晌,柳如筠还以为这鸽子被自己给一掌拍死了。

    她取出了小笺,便将那只鸽子扔出窗外,动作极其潇洒,那只鸽子大约是忘了自己会飞,一道白影就这么咻得一下掉进了外头草丛里。

    那日将林贞押解之后,她和李箸一同走在城外的山上。他们几乎能瞧见整个长安的全貌。

    如今的长安,宛若一盘正在展开的棋盘,坊间规整,宛若棋盘矩阵,长安的地标建筑就宛若一颗颗棋子,他们穿梭于经纬交错的街道,就如此慢慢定格,最终成为永恒,成为棋盘中坚不可摧的部分。

    而棋盘十九道之内,乃是长安芸芸众生。

    李箸瞧着长安,眼眸似乎有别的情绪在,但是她瞧不出来,李箸的城府远比她想象的深得多,他眯起了眼睛:“长安如今歌舞升平,这便够了,你莫要做御史了。”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瞧他的侧脸,他的侧脸白净,气质也很好,若非姓李,说是其他贵族也有人信。

    而她并不一样,她父家并不显赫,父亲全靠着自己方才坐上史官,而她也是因为父亲虽撰书国史,却依旧严谨责己,方才坚持下来,从一名小小按察使,做到了御史。

    “当年,我的路,便定了。”

    她瞧着长安缓缓流动的人群,突然便笑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被允许这么笑过,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官服,皱了眉,随后柳眉展开,她抬头望着李箸的眼睛是格外的认真:“其实我从不喜红色,只是监察需以身作则,只有这样,把柄方才会少一些,致命的因素也会少一些。有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年一别,你我皆已不同。”

    李箸静默许久,他没有转头看,再次响起的声音依旧温润:“你想过日后么?你一个姑娘,若是御史,普通男子不配,朝堂男子定不敢……”

    “我爱这里。”

    青色暮霭沉沉,远处的山川方有了暗青色的轮廓,二人并肩,不发一言。

    她回了身,便叹了口气,低了头方才瞧见了笺上信息,小笺上的字倒是俊秀,笔锋识势,裹束筋节,极为漂亮,与他人倒是极配,只是他依旧是不曾死心:“调入京兆府岂不美哉?”

    她暗暗骂了一句:“这狐狸感情是最想让我去当那司天台道士,才肯罢休。”

    其实她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劝诫自己,只是她决定的事情,少有人能劝动,她将纸揉成了一团,便又钻进了被窝。

    白府的老爷姓白,名鑫,字三金。道上都敬一句白三爷,前不久得了李尚敬的真迹,极为高兴,今日便请了许多人来大摆筵席。

    说得好听是为了合作,说得不好听便是臭显摆。

    白鑫以丝绸生意为主业,其实副业捞的钱更多,只是不大光彩,他最近最烦恼的便是他的儿子,吃喝玩乐一样没落下,但是依旧是不学无术,经常将夫子气得晕过去,他可着实是头疼。

    这次花高价买来李尚敬的诗词,也是为了敲打一下不学无术的儿子,堪称用心良苦。

    最近他儿子又给他找了祸事,还是和女子有关,说是看上了隔壁平康坊倡肆新来的仙女,那仙女据说刚刚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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