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箸听着便觉得令狐韬说得越来越激动,他们几乎能瞧见令狐韬眼中缓缓起来的雾气,可见他有多委屈。

    柳如筠暗暗叹了口气,这二人恩怨可谓深,她瞧着令狐韬情绪激动,不得不开了口让他分散注意力:“那前不久,你家墙上是他所提的诗词么?”

    令狐韬被一打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缓缓坐了回去,体态端正,依旧是翩翩儒士,他用手抹掉了泪花,点了点头:“是的,他求我但未见到,又善骈文,以典故旁敲侧击,让我顾念旧情帮他,若不是那诗里有父亲的名,我,我定会敲了它!”

    柳如筠翻了翻卷帛,之后又询问道:“但前不久,您不是派人将墙壁重新涂了?”

    令狐韬听到这个问题之时,整个人顿了顿,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抬了头,愣愣瞧着询问女官,他盯着柳如筠,就这么盯着,之后大约是察觉到一旁李箸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也就收了回来,低下了头去,他点了点头:“是的。”

    柳如筠也盯着他,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别人盯着她看,因为她觉得这样更加容易瞧出其他人的弱点,令狐韬低下了头,她反而追望了过去:“为什么?”

    他突然抬了头,脸色惨白,将盯着望着他的柳如筠吓得一个哆嗦,他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几个字:“我见到了鬼。”

    “什么?你且将见鬼之事仔细说一遍。”三个人中从未接口的尚添棠突然出了声,他一直闭着眼睛,他骨架骨相极好,搭上白净皮子,倒真如仙人一般,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假寐的双眼睁了开来,他直直望向了令狐韬,大约是修道之人,他的目光很淡,看穿一切的淡然,什么是道?他坐在那里,便是道。

    令狐韬似乎被他淡然的目光感染了,心里的恐惧和焦躁也缓缓平复了下来,他吞了口唾沫,宛若一条饥渴的鱼,那口唾沫卡在半路怎么也下不去。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再次张口,声调正常了些:“当夜,我刚回府,天便黑了,我觉得是要下雨了,所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