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尖叫起来:“鬼啊!”

    左金吾卫对于右金吾卫来说,幸福太多了,宋辊忙着对长史大人鞠躬作揖宽限查案时限的时候,陶鹏他们却没什么大案子发生,久而久之,也便懒了。

    赵虎听见前头有惨叫也被吓了一跳,佩刀差些出鞘。

    他们跑了过去,只瞧见小巷子前停着泔水车,一位老人从小巷里头踉跄爬出,应当是城南的泔水老人了,那位老人转头瞧见了刚刚跑来的金吾卫,伸出了颤抖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里头:“官爷,死人……死人!”

    赵虎听见这句话,心里一跳,他给下头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照顾好老人,自己进了巷子。

    昏暗的巷子其实能勉强瞧见一些东西,小巷尽头,是一个白衣女子,白色襦裙,下摆已经被脏污染黑了,黑发很长,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但是更加诡异的是,她全身都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藤条缠绕着,双手缠着,向上举起,宛若张翅的鸟翼,头颈已经被藤条勒断,只剩下一层皮连接着,头已经摇摇欲坠,就这么挂在上头。

    首先便是确定尸源。

    为了不引起百姓起来之后骚乱,赵虎派人将尸体送去了金吾卫衙门。

    而陶鹏听见自己管辖的区域有命案之后,颇为不信地再三问了一遍,他还以为又是宋辊这傻小子地盘上发生什么了不得命案了,正准备好好幸灾乐祸一阵,却又细细品了品,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差些晕过去。

    陶鹏其实脑子转得还是快的,醒过来之后,立马便派画师将尸体容貌画了肖像图,贴在门口,让人来认领尸体。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有人是认识这女人的。

    果真,半日之后,总归是有人来了,说是寻找母亲。

    来的人是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五官深邃,大约有着胡人血统,白面细眉,瞳仁有些淡淡的棕色,眼睛很大,是个格外精致的女孩子,她有些怯怯地望着登记的金吾卫,声音细细软软:“官爷,我是来领尸体回家的。”

    登记的那个金吾卫其实是个姑娘,只是平时有些不修边幅,瞧着像假小子,只不过心肠好得很,她上下瞧了瞧这个小女娃。

    那个姑娘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就有些心疼,小姑娘大约比她矮了一个脑袋,梳着两条大辫子,不过大概是好久没梳洗了,乱糟糟的,头顶还泛着油光,身上很脏,不仅破也有很多补丁,顿时心疼极了,拉了她进了来,自盘里给她拿了些糕点,塞在了她手里。

    她蹲了下去,与女孩平视着,语气温和:“来,阿姊问你些事情,你要认真告诉阿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