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如筠叫她小娘子,所以如筠对李箸自小便存着隔阂。

    要不是李箸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或许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柳如筠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

    其实在宫里下雨那晚,柳如筠撑伞转头看到的便是李箸,那时他亦是一身白衣,翩翩然,就这么撑着伞立于雨中:“你去了金吾卫那儿?”

    “嗯。”

    “这件案子,你小心。”

    只听得“吱呀——”一声,这扇雕花木门便开了来,将如筠的思绪打断了。

    进来的人穿着胡人服饰,须发有些黄,且曲,五官深邃,生得颇有那种汉人女子喜欢的白面气质,眸色是碧绿色的,若是着女装,好好装扮一番,也是个异域美人。

    “这就是本案证人。”宋辊在其身后进了来,拉着胡人便坐了下来。

    “我们是金吾卫,能否找您问一下几个问题?”李箸笑得温和,随后于位子上对着胡人行了礼。

    那个胡人连忙照葫芦画瓢,也给行了个大礼,虽然说不标准,但是心意是到了的:“可以可以。”

    李箸笑了笑,随后问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那个胡人瞧了瞧宋辊,随后坐得端正了些:“我是粟特人,您可以叫我长安名字安宁。我是前几年进的长安,因为那时候正巧缺乐师,所以被推荐进/入太乐署,现今是乐师。”

    “你认识死者吗?”

    “他是在我之后来的,那时候乐正经人推荐收了他,然后他就和我们一起学习练习。”

    “谁推荐的?”

    “鼓吹令。”

    李箸挑了挑眉,鼓吹署都参与进来了。

    柳如筠也皱了眉。

    太乐署比他们想象的要黑暗得多。

    “上一任乐正怎么死的?”

    “乐正他说女儿要出去玩,就要去给她买些好吃的干粮,给他女儿带上,谁知道,去的路上不小心就被劫匪给抹了脖子,之后他女儿游玩时候也不小心摔死了。”

    李箸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上一任乐正叫什么?他女儿叫什么?”

    那位胡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似乎是抽走了数年的精神似的:“前一任的乐正叫云歌,他女儿名字可美了,和她容貌一样美,云想容这个名字还是从杨贵妃那首诗里想来的……”

    杨贵妃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传奇,李箸听父亲说过那位美人,只可惜还是命不太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好名字。”柳如筠沉吟许久,点了点头。

    待等将胡人安置完毕,宋辊进了来,在二人对面跽坐了下去,他破天荒的精神却是很好:“大人们,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长安城竟然有劫匪,还是第一次听说。”李箸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冷,让宋辊心肝揪了揪,他一抬头,果真瞧见李箸那双眼睛瞧着他,他吓得抖了抖。

    “下官对这件案子并不知情……大约是左金吾卫将军处理的。”宋辊在这里做了那么久的金吾卫将军,竟然一点风声也不曾听过,他瞧着李箸的眼神似乎是有些问责的意思,还是挺慌的,抖抖索索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

    “长安里里外外都是金吾卫巡逻,怎么可能有劫匪?并且每日宵禁之后也有专人值守,劫匪杀人?若是云歌是个哑巴倒是有可能,但是这云歌还是个正常官员,能喊能跑能跳的,要说这是暗杀我倒是信。”柳如筠哼了一声,继续道,“左右金吾卫对于这件事情应当是不知情的,毕竟连个案子他们都要互相推脱,谁那里发生点事情,不就可以看热闹,那还不高兴疯了。”

    宋辊听着柳如筠明显带有讽刺意义的话,也不敢拍案而起,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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