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不辞劳苦,让我家老爷魂归故里,老妇感激不尽,这点微薄的盘缠,望三位兄弟,不要笑呐。”

    “大奶奶慈爱了,我等只是尽点绵薄之力,不足挂齿。”土匪说着客气话,快快伸手接过大洋。

    三土匪,相互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陈府大门。

    吴凤芝再次强忍悲痛,严厉发声:“黎叔,你马上去通知,供香房,红烛房,冥纸房,立即停工,所有工人,为老爷守丧七日。”

    “我马上去。”黎叔面容哀伤。

    黎绍忠迈出几步,吴凤芝喊住:“黎叔,咱们先把老爷安放在后院朝南那间屋子里,老爷生前没事的时侯就喜欢到那儿去坐坐,老太爷在世时,也经常和老爷在那间屋里下棋,谈心,品茶。就把老爷放在那儿吧,那儿合适。”

    黎绍忠点点头。

    大老爷的遗体,安置妥当,黎绍忠立刻去陈家香烛厂报丧,陈家大老爷陈祖望驾鹤西去。

    吴凤芝吩咐阿祥,去趟莫岭村,把莫道士请到家里来,为大老爷念经超度。

    吴凤芝歇了口气,忍着悲痛对儿媳道:“宛如,你先回屋里,我想和你公公说说话。”

    方宛如泪眼婆娑,尊从婆婆的话,起身离开。

    此刻,屋子里只有阴阳两隔的夫妻二人,吴凤芝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想把盖住丈夫面部的麻棉被掀开,她想见到亡夫的全貌,和亡夫叙叙旧。

    直起身子,指尖刚触碰到麻布棉被,撕身裂骨的剧痛,顿时压住她的胸口,她弯曲身姿,剧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俱裂的咳嗽随之而来,一股粘稠涌上喉咙,她抿紧嘴唇,吃力地往衣兜里掏出锦帕捂住嘴巴,粘液落在锦帕上。

    吴凤芝定眼凝视锦帕,是暗红色的血液,她轻轻把手里的锦帕攥紧,嘴色抿着一丝痛苦与淡定,是看透生死的谈定,她再次直起身子,轻轻掀开盖住丈夫的麻布棉被,再缓缓坐下,目睹闭上双目的亡夫,泪,从她那镌刻了岁月痕迹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垂眸凝向拽在手心,沾着血液的锦帕,痛苦却平静地倾诉:

    “老爷,我很快就和你在一起了,其实在你没去和县收账之前,我就悄悄回了一趟娘家,找了一位当地有名的中医帮我看了我的病情,老中医如实对我说,叫我放宽心,不要再操劳了。我自己的身子心里早已有数,我不怕死,我害怕的是你死在我前头,我接受不了……”

    “老爷,我知道你死于非命,世轩,陈久,生死未卜。现在,陈家的顶梁柱倒了,整个房子已经摇摇欲坠,各路妖魔正等着吃唐僧肉,分享陈家这杯羹,陈家祖辈打拼下来的基业或许就要被瓜分了,这是老爷不愿看到的,这也是为妻不能接受的,为妻的身子虽然已经百孔千疮,不堪一击,但请老爷放心,为妻那怕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一定把陈家的基业稳固下来,不容恶人得逞。”

    吴凤芝悲痛诉完,忍痛回忆与丈夫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从媒妁之言,嫁入陈家,相夫教子,伉俪情深,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吴凤芝再次泣不成声……

    方宛如回到自己的婚房,欲语泪先落。

    昨日的喜气,余温尚存,大红喜字,仍旧红火。

    案台上,红烛燃尽,泪已干。

    新婚燕尔,鸾凤飞散。

    喁喁私语,鸾帐孤难眠。

    公公的惨死,新婚丈夫生死未卜,方宛如心如刀割,悲痛眼泪,无声淌落。

    站在窗棂前,仰望一片漆黑的夜空,她想问问自己的新婚丈夫在哪里?

    突然头痛欲裂,右手心灼烈感袭来,眼开婆娑泪眼,凝视右手心,一个凤玉佩的印记,清晰眼前。

    方宛如从衣袋里,掏出那块凤玉佩,与右手心的印记对比,一模一样。方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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