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了失忆症一般,忘得一干二净。

    这几年的付出真是喂了狗了,狗好歹还会叫几声。

    孟知遥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真要纳妾?”

    柳旭言抬头,酒意散去,目光坚毅,“对不起,公主,皇命难违!”

    好一个皇命难违!

    孟知遥随手将手边的茶盏掷向柳旭言,上好的青花瓷在他脚边四分五裂,溅起的茶叶附在他的衣摆。

    “很好。”

    柳旭言收起笑容,掸去衣摆上的茶叶沫子,“那公主是同意了?”

    不待孟知遥作答,他又起身,“公主反对也没用,这是圣旨,公主不会想抗旨吧?”

    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却不敢与孟知遥对视,说完转身匆匆出了门。

    “公主,驸马实在欺人太甚!”小桃气得胸脯起伏,几步走到门口“呸”了一下,“破落户的做派!忘恩负义!”

    柳旭言祖上出过一个尚书,尚书过世后,族中人才没落、无人可挑大梁,逐渐没落。直到柳旭言五岁展露才华,中了童生,族长倾全族之力帮扶,也因此,柳旭言虽中了状元,但柳府实际是一个空壳子。甚至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这两年,如果没有孟知遥,就不可能有如今的柳府,是她用自己的小金库,养着阖府一百多口人。

    孟知遥无力地靠在榻上,用手按着眉心,“罢了,他们无非是欺我无人撑腰。”

    闻言,小桃双眼泛红,“陛下,陛下他……要是先皇还在就好了!”

    说起先皇,孟知遥的神色变暖。

    先皇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皇帝、好父亲。

    他年轻时落水受伤,子嗣艰难,因此他广纳后宫,嫔妃众多,却无一人有孕。一夜醉酒,他宠幸了他宫中的宫女,也就是孟知遥的生母。

    他不爱她,却对孟知遥极好,这一生,也只有她这一个孩子。

    他教她女子不该学的治国之策、帝王之术,带她读四书五经,还请了大将军授习武术。

    他常感慨,“要是知知是男子就好了!”

    可惜孟知遥不是。

    迫于压力,五年前,他过继了宗室中失孤的男子,立他为储。

    两年前,先皇突然病重,整夜整夜咳血,他开始为孟知遥选夫婿。

    恰好柳旭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娶,他并未当堂应下,而是与孟知遥商议,“柳旭言才华横溢,倒也不是完全配不上我的知知,且出身不显,这样的人,最是好拿捏,日后知知对他帮扶一二,他感恩你的雪中送炭,也会对你好的。”

    她想了想,应了。

    父皇最是爱她,她不想让父皇病重了还为她忧心,嫁谁不是嫁呢?且这柳旭言还有一副好皮囊,就算不爱他,也不至于日日看着难受。

    父皇死后,新帝继位,虽封她为长公主,但没什么实权,对她也不甚亲热,甚至隐隐打压。

    柳旭言从之前的众星捧月,变得处处碰壁,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从前热络。

    左思思则不一样,她是左相独女,左相是新帝的心腹,满朝文武都巴结的对象。

    抛开左相不言,左思思自己也是名满京城。一年前,她突然变得才华横溢,日日赋诗一首,有的波澜壮阔,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等等,还有的婉约柔美,各种风格都信手拈来。满朝新贵哪个适婚男子不对她倾慕。

    柳旭言为了她违背誓言也是可以理解。

    “小桃,找人修葺一下公主府。”孟知遥换上寝衣,转头嘱咐。

    小桃应道,“好,公主出府住一阵子也好,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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