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还未曾这般言语犀利。

    她没什么学问,也没有融入过天子脚下的贵妇圈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头有脸的权贵可以骂人不带脏字,句句扎心,却让人挑不出错。

    她说自己胃疼是骗孟知遥的,只是找了个由头让她前来听训,但这会,是真的感觉到胃疼了!

    她气得双手直哆嗦,蒋嬷嬷赶忙上前为她顺气,“老太太别气,公主啊,是为咱们好呢。您想想,如今咱们柳府势头正好,左相对咱们二公子也是赞誉有加,待日后二公子封侯拜将了,这规矩可就越发大了。这会啊,只当是未雨绸缪了!”

    柳老夫人闻言平静下来,跟变戏法似的高兴起来,“你说的对,我儿出息!如今左相看重,封侯拜相也只是时日问题,这规矩啊,是该立起来了。”

    她敛了笑容,对孟知遥说,“公主自幼学文懂礼,不比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老婆子。日后左相之女进了府,公主作为正妻,可要大度,与她和谐相处,不可拈酸吃醋!”

    孟知遥没了耐心,这台子戏唱到现在,柳老夫人不累她都累了,“母亲可是忘了当初我进府时是怎么说的?”

    她又看向角落里的王氏,“母亲年纪大,可能记性不好忘了,大嫂还年轻,大嫂还记得吗?”

    被点名的王氏倏地抬头,在心里骂娘,她都已经降低存在感了,怎么还惦记她啊!真是阎王吵架,小鬼遭殃。

    柳老夫人理直气壮,“当初的话,我老婆还记得。但此一时彼一时,公主进府两年无所出,公主不能生,我柳府难道要陪着公主耗死吗?”

    孟知遥冷笑,“所以你们就迫不及待地纳妾?母亲难道不知为何我两年无所出吗?你们吃我的、用我的,借着我的名义便宜行事,现在反过头指责我了?”

    她看着柳老夫人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怒从心来,她虽然对柳旭言没什么感情,但她生母早逝,又因新帝的原因甚少进宫见太后,她把她对母亲的一片孺慕之情都放在了柳老夫人身上。为她请名医,对她尊敬有加,晨昏定省样样不落。

    可柳老夫人显然未把她当做家人看待,她冷冷道,“行啊,要纳妾也行,日后,这府中之事,我一律不管!银子什么的,别想从我手中拿到一分钱!”

    “你!你真是要造反!”柳老夫人拍桌怒吼,“你这个……”

    蒋嬷嬷突然惊慌地喊道,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

    “快……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