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瑞斯听得长叹一口气,“唉,也只能这么想了,否则我还能怎么办呢?”他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从来都没有这个印记会如何?我是否会在火灾现场就被烧死?或者在森林那儿就被杀死?也许这么说很荒唐无礼,但我从未想要过这个印记——它,更像是诅咒。”
“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没有它,我们哪能有现在说话的机会呢?”
“呵,说的也是。”荷瑞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声,只是接勒帕薇儿的话。两人都知道这种心结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开的。
费格妥耶城的另一边,里卡多也从梦中惊醒。他也见到了和荷瑞斯梦境一样的缎带,不同的是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甚至还有更多条摆在望不及、触不及、想不及的无尽尽头,萨因的璀璨光芒在前方无穷大的空间绽放,似轻纱、似薄雾的辉光飘荡在又黑又亮的茫茫空间中。
当时他面前的两条缎带一模一样,分不清左右,只是安静地流淌着,既像普通的乡间小路,又像通往宫殿的金碧辉煌的大道,然而光用眼睛去看,只会看到两条纯白的流动的“河流”,但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是绝对同时存在的。
他就站在两条路的交界处,看不清它们分别通往何处,看样子他好像能选择走哪一条,但无论他怎么迈步,不管是跳还是跑,都只会停在原地。在这里没有时间,因为他踩着的缎带不动,也就无所谓“流逝”。他的确可以做出选择,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未来,而是一个特定的时机,一个可能到来,也可能不到来的时机。
就在他的前方、不在他的缎带中,他看见了黑雾、闪电和火焰。和荷瑞斯不同,他没看到那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家伙,只看到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青年,尽管离得非常远,但他奇特地能看清那人的脸——那青年面容模糊,蒙了一层看不清的雾,但看得出很惊恐,接着那人便消失了。接下来,里卡多也醒了,心里带着莫名的惊慌,即使他在这个梦里没看到任何足够吓人的东西。
菲奥娜急匆匆赶下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看里卡多只是做噩梦,便松了一口气。
“我是大叫了吗?居然把你惊下来了。”
“倒也不是大叫……你真的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里卡多摇摇头,只知道自己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心情异常平静,不止没有波澜,甚至连想法都不曾有,仿佛一切都跟着本能;这也许不是个清醒的梦境,但发生的事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只要他想,就能随时回忆起任何细节。
“你刚刚用高低不平的声音一直在念着什么……听起来很像预言。”菲奥娜当初没有参加萨里昂的演讲,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巴索尔神父口述过给她听,多少也能记个大概。
“什么!预言?”里卡多顿觉诧异,因为现在清醒的自己也不能记起预言的原本内容,只是知道个大概,而且他当初在陵墓里看到的预言也是残缺不全的。“那我是从哪开始念的?”
“差不多从开头就念了,第一句是‘我看见在缎带的前方,有黑雾、闪电和火焰’……”菲奥娜努力回忆,想把他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你没有按照顺序念,下一句就跳到‘然而在持剑披甲之前,先知要先论到他;在论到他之前,要知道他有资格和权力’……之后你又念了好几段,最后一句是‘当一切尘埃落定,我看见英雄佩戴着印记,和卷轴上的印相同,可以和活物相争,因他是预言中的人,因他经过了所有考验,活物不能胜他,最终将会连同洪水一起被消灭’……”
里卡多满头疑问,因为他念的这些,刚好都不是自己当时在地下陵墓看到的片段。现在要他复述也绝无可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噢对了,你还是用古达曼语念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会古达曼语,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忠实信徒或是神职人员,才会费心费力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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