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今墨瞪着惊恐的眼神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寒生。

    寒生缓缓地举起了铁板斧……吴楚山人欣慰地合上了眼睛。

    “快砸呀,寒生,等一下他缓过来后可不会手软的。”山人半晌未听到动静,不甘心地睁开眼睛,虚弱地催促道。

    寒生望着刘今墨的眼睛,手中的铁斧似有千斤重。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自幼受父亲治病救人的教诲,从来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亲手杀人,他下不了手。

    “山人叔叔,我不能杀人呀!”寒生哀求的目光望着吴楚山人,手中的板斧缓缓放下了。

    刘今墨的眼光中露出一丝喜悦的期望。

    山人叹了口气道:“孩子,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寒生重又举起黑糊糊的板斧,口中带着哭腔:“是天灵盖的中间吗?”

    刘今墨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他知道这下完了,自己运气冲关刚刚冲开一半,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回想起自己当年只有十岁,在雁荡山亲戚家的后山玩儿,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那个人,他的师父,癞头老僧。

    他还记得那个癞头老僧乍一见到他时,眼睛一亮,“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阴阳怪气,吓得他两股战战,想跑都迈不动脚步。

    癞头老僧用手轻轻一指,自己浑身就已麻木。他被夹着翻山越岭,耳边呼呼风声像飞似的,最后来到了一个好深好深的山洞里,一晃就是十多年。这些年里,他学会了老僧的全部武功,两人相依为命,就像是父子一样,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早已淡忘。

    终于有一天,老僧病了,临终之前告诉他,他姓梅,叫梅一影,是当年光绪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帝囚禁瀛台,郁郁而死。他被贬为烧火太监,从此后,他一直默默无闻地在紫禁城里烧火做饭,没有人注意过他,也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就是大内皇宫里的第一高手。

    “你该回家了,你陪伴我的晚年,让我不致寂寞,我很欣慰,现在,该把你还给你的生身父母了……”当晚,老僧就死去了。

    刘今墨凭着记忆找到自己在青田的家……

    正回忆到这儿,耳边板斧裹挟着风声落下。

    “噗”的一声闷响……

    刘今墨睁开眼睛一看,铁板斧摔在了地上,寒生默默地走到了床边,扶起吴楚山人转身背在后背上,然后走出了房门,经过躺在地上的刘今墨时,甩下了一句话:“请不要伤害蒋老二。”

    寒生背着山人走到灶间,拿起锅台上蒋老二的手电筒,然后离开了草屋。

    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刘今墨方才出了一头的冷汗,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命丧卧龙谷了。

    他试着运行真气再次冲关,志室穴一热,第二腰椎有了知觉。刘今墨大喜,赶紧催动着真气,沿任督二脉运行,有阻滞的地方便加大力度冲过,最后真气终于运行一个周天……

    “嘿嘿,”刘今墨站了起来,“寒生啊寒生,你不杀我是你的事儿,我杀不杀你则要看你是否说出太极阴晕的位置,这回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说罢,纵身一跃,身子飞出草屋。

    草屋外,早已不见寒生的踪影。

    此时,小雨已经停歇了。云层撕开一道缝,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卧龙谷中雾气茫茫,一片静谧。

    刘今墨低头望了望躺倒在草屋外面的蒋老二,说了句:“青田老乡,十二个时辰后穴道自解。”然后几个纵跃向谷口而去。

    月光下,谷口外面的山路清晰可辨,可是并无寒生和吴楚山人的踪迹。咦,这小子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刘今墨诧异着一口气追出去几里路,仍旧不见寒生他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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