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

    寒生躺在山人身边,久久不能入睡,心想明日下山,山人与荷香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还有兰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呢。

    这一切,都是寒生促成的,想到这儿,寒生心里就甜滋滋的。

    油灯吹灭了,屋里一片黑暗,寒生带着对第二天美好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来到了草屋前,“起来!起来!”几声厉喝惊醒了寒生,强烈的手电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人划着火柴点燃了油灯,屋子里亮了起来。

    寒生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冲进来的这一群人都端着半自动步枪,为首的那人手持一把老式的旧驳壳枪。

    “刘今墨有没有来过这儿?快说!”说话的人长着一张马脸,语气很凶。

    “你说的是不是一直陪同首长的那个人?那可是京城里来的大官呢,你们找他干什么?”寒生迷迷糊糊地说道。

    “废话!上面有令,见到刘今墨格杀勿论,此人是罪大恶极的现行反革命分子。”马脸人边说边舞动着手中的驳壳枪。

    寒生清醒了,心中暗道,不管刘今墨是不是什么反革命分子,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作为一个医生,我就不能出卖他,即使是父亲在,他也会这么做的。

    “他没有到这儿来过。”寒生冷静地说道。

    “给我里里外外仔细地搜。”那人命令道。

    一个手持步枪的人冲进来紧张地报告说:“柴房有人睡过,被窝里还是热乎的。”

    马脸人“嘿嘿”一声冷笑,将驳壳枪顶在了寒生的脑门上,吼道:“说,什么人睡在柴房?人呢?”

    “柴房里没人睡,那是蒋老二的地方。”寒生硬挺着说道。

    “不说?你这就是包庇反革命,是同案犯,一同枪毙。”那人恐吓道。

    就在这时,听到一连串的“哎哟”声,然后就是步枪掉在地上的“啪啦”声响,草屋内外的人手腕上都中了一枚指甲,刺入了肌肉里。

    房梁之上无声无息地飘下了一个人,正是刘今墨。

    刘今墨冷笑着取下马脸人手中的驳壳枪,默默地将枪口对准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说道:“送你们回老家吧。”说罢就要扣动扳机。

    “且慢!”寒生急忙喊道。

    刘今墨回过头来,柔和的眼光望着寒生。

    “放他们走吧,他们也都有家人和孩子。”寒生平静地说道。

    刘今墨将枪扔在地上,对着寒生一笑,道:“寒生,江湖险恶啊,你我的约定,我会准时赴约的。”说罢身子一纵,蹿出门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许久,屋里的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说道:“放跑了要犯,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马脸人从地上拾起驳壳枪,对寒生说道:“对不起了,你是刘今墨的窝藏犯,他跑了,只有抓你回去交差。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谁呀,这么吵?”山人此刻才醒转来,打了个哈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