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罔顾天时、不通情理的孽畜!”惠通痛惜且愤怒的问道:“我再问一遍,是否愿意放下屠刀,用余生来赎罪?”

    安歆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谢绝了苏简搀扶的手,摇摇晃晃了半天终于站稳,他狼狈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直起身笑道:“师傅不必再问,我的回答始终是一样的。”

    那一瞬间,惠通的表情极为复杂,有痛惜,有欣慰,有痛恨,有无奈,但最终化作怅然一叹,他低声念诵了一声佛号,“既然如此,老衲就亲手清理门户……”

    一颗石子突然向惠通砸去,惠通不偏不躲,石子被他的身体撞了个粉碎。

    韩勇举起更大的石头,一字一句,怒喝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啪。”又一个石子被扔向了惠通。

    “呸,你这妖僧!仙人救了我们又有什么罪?!”

    “啪”“啪”“啪”的石头撞击声不绝于耳。

    “仙人是救我们全城的大恩人,你要杀了他,先从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若敢伤害仙人分毫,奴家做鬼也不放过你!”

    惠通惊愕的四顾,猛然发现刚才温驯如羔羊匍匐在地的百姓们,骤然变作了虎视眈眈的群狼,正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些孱弱的凡人以血肉之躯做墙,一层又一层地把安歆围了起来。

    惠通修佛多年,对凡人的诚惶诚恐已经司空见惯,还是第一次迎接来自凡人的赤裸裸的恶意。在这些百姓们的心目中,他不是高洁的圣僧,而是和侵略者们同为一丘之貉的豺狼。

    百姓是羔羊,官员是牧羊人,皇帝是天下的主人,而他们修士,则是观棋人。

    观棋不语方为君子。这也是他一直践行的准则。他从未想过温驯的百姓有朝一日也能这么勇敢!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百姓眼中邪恶的一方!到底是百姓愚钝不堪教化,还是他真的做错了?

    “安歆他们何错之有?”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

    一个面白如玉的年轻蓝衣道士越众而出,径直走到百姓们中间,和百姓们一起挡在安歆身前。

    “梅瑛梁?”身后有人惊愕念出他的名字。

    梅瑛梁拱了拱手,目光灼灼望向惠通,“安歆不过是做了我想做而一直没有去做的事,何错之有?”

    “如果救人也成了错事,那么只能说明衡量事物对错的标准错了。”

    惠通对上那双清亮双眸,不怎么惊讶的从中发现了和安歆眼神如出一辙的滚烫。

    在几息沉默中,一个黄衣僧人也越众而出,在梅瑛梁身边站定。

    惠通认出来了他,是他惠无师弟的亲传弟子,空幻。

    空幻认真说:“我佛慈悲,也有金刚怒目之时,佛子虽开了杀戒,但是斩业非杀生,杀人为救人,他是为了早点终结这些人的恶苦,让他们重入轮回早登极乐。”

    然后便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他们三三两两越众而出,坚定的站在了安歆身前,与师门长辈们遥遥对立而望。

    他们性格各异,大道殊途,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稚嫩的脸庞都是那么青涩。

    可正是因为他们青涩,不成熟,所以才不会认同成人社会的种种约定俗成的规则,才会轻易被点燃热血,豪气万千,为自己的信念背水一战。

    不过是因为‘恰同学少年’罢了。

    惠通他们的沉默目光在对面每一道年轻的脸庞上划过,他们都是门派里的天纵之才,都曾是师门长辈眼中的骄傲。然而现在他们却站在了对立面,泾渭分明。

    临清派的白元真人怒不可遏,气的须发皆张:“你们也想老夫清理门户吗?!”

    “弟子无意惹师父们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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