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涨红了脸,显得十分的委屈。

    刘今墨道:“你让人猜酒,却又舍不得打开,这样无法观色、闻香、识味,叫人如何来道出其来历呢?这不是小气又是什么?”

    胖老头闻言面红耳赤,颤抖着伸出手掌,摸向土坛,但又迟迟不愿打开那坛酒,眼睛偷偷地瞟向刘今墨。

    刘今墨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

    胖老头长叹一声,手掌拍向土坛,“啵”的一声,蜡封震碎,土坛盖子飞开一边,而土坛却纹丝未动,内里黄褐色的陈年老酒涟漪未起,静得像是一面镜子。

    一股郁馥的香气扑面而来,刘今墨忍不住深吸数口,生怕那香气生生浪费掉,白白飘散去了空中。

    “好,好个康熙东浦女儿红。”刘今墨眼噙着泪水,颤抖着嗓音说道。

    “什么?你说是康、康熙年的女儿红……”胖老头瞪圆了眼睛,懊丧之色溢于言表。

    “正是清康熙年绍兴女儿红,康熙年间‘越酒行天下’,数年前,我曾在京城品尝过一口乾隆年间的女儿红,其香气与此坛极为相似,只不过略显轻浮,不似此酒香气内敛质朴。清朝袁枚曾赞‘绍兴酒如清官廉吏,不参一毫假而其味方真;又如名士耆英长留人间,阅尽世故而其质愈厚’,待我来尝味加以确认。”刘今墨说道。

    胖老头极不情愿地又拿出那只小酒盅,习惯性地用衣襟擦了擦。

    “不,饮绍酒女儿红需用大碗,方体会得到越女出嫁时,爹妈如释重负的那种畅快心情。”刘今墨伸手谢绝了递过来的小酒盅。

    胖老头无奈,只得磨磨蹭蹭地取来一只粗瓷大碗,“砰”地往桌子上一甩。

    刘今墨心中暗自好笑,遂不说话,抄起酒坛一下倒了大半碗。

    胖老头心疼地偷偷瞧了瞧土坛里的剩余。

    “饮黄酒不同于白酒,不能小口品尝,须得一口喝干。”刘今墨话未落音,“咕嘟”声,大半碗女儿红已经见底。

    “啊”的一声,胖老头又赶紧捂住了嘴。喝都喝了,就别再让人家说自己小气了。

    “古人云:‘天下酒,有灰者甚多,饮之令人发渴,而绍酒独无;天下酒甜者居多,饮之令人体中满闷,而绍酒之性芳香醇烈,走而不守,故嗜之者为上品。’此酒不但味甘色正,其香古朴内敛,入喉力醇,与乾隆酒之轻浮有所不同,定为康熙年不假。”刘今墨肯定道。

    胖老头急忙将坛盖盖上,见碗中尚残留酒液数滴,忙倾斜着倒入口中,咂咂嘴巴,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