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不得”的椅子被佣人殷勤拉开,一道黑压压的身影走了过来。

    想起两人之间尴尬的关系,许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自己这般不自在,没事人一样,十分自然地脱掉外套,随手递给了佣人。

    “爷爷,刚临时处理了集团一个加急文件,所以来迟了。”

    男人语气带着几分诚恳歉意,但微微歪着头,混不吝的气质若隐若现。

    周老爷子盘核桃的手顿住,轻哼一声:

    “集团那些事撂在那,又不会长翅膀跑了!什么时候不能处理?你又没有三头六臂,适当时候也得休息休息。”

    语气看似责怪,可无端令许梨觉出几分偏护。

    “是西郊那个项目的投标文件出了几个小问题,我得亲自把关。”

    周定禹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身上清冷具有辨识度的檀木香,便幽幽传入了许梨鼻端。

    一些不好的回忆,立刻令许梨窘迫的捏紧了手指。

    而一听是西郊那个项目,在场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包括许梨的。

    可惜周定禹不想就此事多说,后背懒懒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坐姿随意:

    “刚刚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谁都没接话,场面有片刻的安静。

    也是在这时,许梨发现,不管是周老爷子还是周淮安,亦或是宴客厅内的佣人们。

    自从周定禹来了之后,脸上表情全都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那点变化,似忌惮,又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们都怕周定禹?

    这时,周老爷子重新盘起核桃,开了嗓:“是关于许丫头跟你二弟淮安的事。”

    “哦?”周定禹感兴趣的挑挑眉,“许小姐跟我二弟婚约的事?”

    老爷子点头:“我是有意促成许丫头跟淮安的婚事的,但你二弟如今心有所属,我也不好棒打鸳鸯。”

    闻言,周定禹视线扫过对面的周淮安,以及周淮安身侧的骆灵。

    他的目光触到骆灵时停顿了一下,桃花眼微微眯起,只一瞬,又恢复了那副潇洒不羁的姿态。

    而骆灵也正朝他看过去,唇边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周定禹的目光没在周淮安和骆灵身上停留多久。

    便偏头看向了许梨。

    小女人脸色不怎么好,苍白透明,耳垂和脖颈红的滴血,一看就是刚刚受委屈动了气。

    他眼神闪过一抹意味深长:“那确实算是委屈了许小姐了。”

    老爷子佯装无奈的叹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周家吐口吐沫是颗钉,本来板上钉钉的事确实是不能反悔的。

    但如果就这样逼你二弟生娶了许丫头,强扭的瓜恐怕不会甜。婚后还是会让许丫头受委屈……”

    周定禹点点头,中肯评价:“爷爷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顿了顿,修长手指摩挲上腕间佛珠,“所以爷爷的意思是?”

    “解除婚约,给许丫头一笔五百万的赔偿。”

    闻言,一股遭到极致羞辱的感觉猛然窜上心头,许梨攥紧了掌心!

    她知道,为她婚后着想是假,将周淮安心有所属的事,在这个节点搬出来更是其心昭昭。

    许家落魄,又出了那样的事,才是促使老爷子做出此决定的最重要诱因!

    许家,已经成了弃子。

    宴客厅安静两秒。

    许梨张了张嘴,正待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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