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白棉布条为她包扎了,骆幺兰来到陈新明家里,说:“新明,你是公司监事会主任,现在陈总、叶书记都不在家,今天厂里出的事,你不能不管啦?”陈新明说:“你说怎么样管呢?”骆幺兰说:“跟德权叔商量一下,把问题查清楚,把责任追到底,把规矩立起来,再也不能这样散马无笼头了。”于是他们来到钟德权的养猪场里,钟德权和妻子赵菊花交待了几句,并一同来到了爬桥酒业公司办公室,先是找来了仓库保管员李秋海,说起这位仓库保管员,他不是一般的关系,他是钟鸣的舅舅,当初,钟鸣当总经理把他安排进来的,要不是这一层关系,仓库保管的职位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已经是五十四岁的人了,而且是文盲,身体还有病。
李秋海戴着黑线帽子,袖着手来到了办公室,见人们的脸色不对头,他便找了一条板凳坐了,陈新明问:“李大伯,你把今天上午的情况说一下。”李秋海看了一圈众人,问道:“你们要我说什么呢?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你们像审案子的?”骆幺兰说:“是这样的,李叔,你把今天上午仓库的情况说一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李秋海说:“今天上午,我的一个亲戚的伢做二十岁的生,请我去喝了酒的,我不在仓库里。”
“你的钥匙交给了哪一个呢?”钟德权问道。李秋海说:“我出门时,把钥匙挂在门房的门背后,跟守门的老头说了一声,哪一个要开仓库门,就在这里拿,说完,我就到亲戚家喝酒去了。”骆幺兰问道:“您以前走亲戚或者是上街,都是怎么样安排的呢?”李秋海说,
“有一个么安排呀?我把钥匙挂在门房里就是了。”骆幺兰说:“今天仓库里出了大事,你知道吗?”
“仓库里能出个什么事呀,说得这吓人的?”李秋海
“嘣”地一下,点燃一支烟,不以为然地问。骆幺兰说:“今天上午,有五位年轻人开着卡车到仓库里拖高粱。”李秋海说:“莫说得吓我哟,清天白日的,开着汽车偷到仓库里来了?得了神经病吧?”骆幺兰说:“这是真的哟。”李秋海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我不管真的,假的,就是真的,也不与我相干。因为我不在仓库里。”骆幺兰一听,头发差一点竖起来了,
“你五十四岁,说出这样的话来?仓库的高粱被别人偷走了,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李秋海大声辩论着,根本就没有把陈新明他们放在眼睛角里。
骆幺兰说:“你身为仓库保管员,仓库里的高梁被别人偷走了,你是严重失职,要追究你的责任。”李秋海说:“追究我责任的人,还没有出世吧?”陈新明火了,
“你这是邪得没有官管了!”钟德权在一旁做着记录,把记录的情况念给李秋海听了,要李秋海在上面签了字。
同时,把上午小偷们来酒厂仓库偷高粱的情况写成了书面材料,召开监事会成员举行了特别会议,会上,骆幺兰讲了个人的看法,她说:“过去集体办企业,人人上班时,个个都是背着一个钉耙,这个挖一块砖,那个抠一块石头,都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脚!当官的,把他的亲戚、子女安排在企业里,只拿钱,不做事,拿高工资,做舒服事,最后,集体办的企业一个一个垮了!现在,我们办了一个股份制企业,这个企业办得好,我们股东都可以分红利;如果办垮了,亏本的是我们自己。但是,现在有的人公然只拿钱,不管事,出了偷盗问题,他还推得一干二净,这股歪风不煞?企业还能够生存吗?一定要整顿,对事不对人,不管是天王老子地王爷,整到谁是谁,一整到底,把各项规章制度立起来,照章办事。要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办起来的企业,很快就会倒闭的,爬桥村又会回到穷苦的生活中去。”会上,陈新明把李秋海所犯的错误向到会的成员通报了,经研究决定,撤销李秋海的仓库保管员职务。
骆幺兰在会后找李秋海谈了话,收回了他的仓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