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才是最累的时候。

    那苞米穗子刚开始我不会使劲,人家一掰就下来,我就掰不明白,就拧啊,转着圈的拧,给我急的。人家这一趟子到头了,我这还没走几步呢,人家下工回家了,我就顶着大太阳自己在这掰。

    等好不容易撵上了,刚松了一口气,到下午上工时间了,我没办法,就硬着头皮跟着,等下工回去,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手上,这,这这,一个一个的大泡,透明的,血泡,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手指尖也全都是裂开的口子。

    晚上歇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那根本就起不来了,腿死沉死沉的,胳膊也一样,这手又酸又疼,手指头一动就疼的厉害,我都得放水盆里泡上半天,泡软乎了才敢动,不然动作一大就是裂开的口子,那些泡还得早点挑开,要是干活的时候碰坏了,那里边的嫩肉直接就出来了,跟这苞米啊苞米叶子啊,一接触,那钻心的疼,眼泪当时就出来了。”

    “掰完的苞米,装满一背篓就要背到地头。都完事了之后再割苞米杆子,这个还能轻快点,割下来放齐了就行,风刺溜刺溜,等秋收都完事了就该捆了。

    有时候也会先割苞米杆子,那时候上面还带着苞米,还挺沉,一堆一堆的,然后再趴在上面扒拉着找苞米往下掰。

    反正哪个都不太轻快,尤其没干过的要有心理准备。

    这边最多的就是苞米,高粱,土豆,地瓜,有时候还会种点黄豆,但是不多,这个产量低,到秋天还得看住了,天好就容易炸,到时候看不住就浪费了。

    土豆地瓜,我觉得相对来说还好点,薅秧子,男的拿着镐刨出来,或者叉子,往外挖,女的跟在后面捡,然后再往地头运。

    反正这几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把这农活熬熟了。现在不说全能拿起来,也不比他们差多少,这边女的能拿九个十个公分,我也能。

    也不怕你们笑话,在那边时,虽然有个对象,我这农活也是一点不打折扣的全是靠自己做,不过,村民们少了点敌意倒是真的,毕竟我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他们不好意思太过分。”

    很平淡的语气,也没有诉苦卖惨什么的,就已经让几个人听的目瞪口呆,好吧,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李燕磕磕巴巴,

    “不是,谭知青,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