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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埋了火雷之事的那人缓缓跪地,沉默地微微垂头。

    爆炸响了很久,两国交界处忽兰那一侧被炸得一片狼藉,断壁残垣与残损血肉交叠,满眼的战后萧索。

    崔崭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唐芷漩身前挡住她的视线,轻声道:“少看些。”

    唐芷漩微微垂眸,眼中有不忍之色,低声道:“你受苦了。”

    崔崭在北部都是与将士们为伍,大家见惯战场厮杀与战后颓败,即使心中苦涩也不曾说过这等安慰之语,当下心中便柔软了两分,反手轻轻拍了拍唐芷漩的臂膀。他看向跪在一旁的那人,有些奇怪,那人却开了口:“崔将军,荣安殿下在此,你拜一拜吧。”

    崔崭一惊:“你说什么?”

    那人低头看向刚才灌下火油的地方,又一一扫过爆炸之处,说道:“荣安殿下的埋骨之地,便在此处。她命我父亲将她的骨灰随火雷埋于大景与忽兰交界处的绝峰山附近,说若是忽兰进犯可在此处引爆火雷,作为最后的一道防线。因为这里是忽兰入侵大景的必经之处,荣安殿下在此为大景守着国门。”

    崔崭与唐芷漩震惊不已,崔崭凝着那人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唐芷漩低声道:“是我兄长,唐荇松。”

    崔崭微微瞪大双眼,连忙上前将唐荇松扶起,对他行礼致意,说道:“多谢你鼎力相助,既是唐大人兄长便是自己人,请移步军帐叙话。”

    唐荇松见崔崭行的是小辈对兄长的礼数,不由得看了唐芷漩一眼。唐芷漩微微抿唇一副默认的模样,唐荇松心中有数,便点头答应随崔崭前往他的主帐。崔崭再次看向狼藉一片的爆炸之地,跪了下去,端正恭肃地行了叩拜大礼,默了半晌,轻轻地唤了一句:“母亲。”

    唐芷漩从唐荇松刚才说的话就知道他知晓崔崭与荣安殿下的关系,可能自己父亲也知晓,满腔疑问地看着唐荇松。唐荇松回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等着崔崭低声自语了一阵后起身,吩咐将士们妥善收拾战场并搜寻靖王与暗军正副首领的尸身,之后一同向军帐而去。

    军帐内,崔崭、唐芷漩、唐荇松三人各自落座。唐芷漩率先问道:“你怎么会当上暗军?你不是跟父亲在西南?暗军不可能不查实你的身份,你如何蒙混过关?”

    唐荇松看着她略略笑了笑,说道:“心想着你成为唐大人定然稳重了,不想还是这般急躁,与小时候无二啊。”

    唐芷漩微微着恼:“还不快说!”

    崔崭又觉得新奇了,他从未见过唐芷漩这般模样,对她的从前多了几分好奇。

    唐荇松还未答话,唐芷漩又道:“把面具摘了。”

    唐荇松却摇头不应,说道:“说正事罢。我和父亲确实一直在西南,但父亲一直有心结未了,所以一直关注崔将军动向,”他看向崔崭,“当年父亲带芷漩救下你和崔老将军,并非偶然,而是自你们进入有熊的林子就一直担忧的结果。”

    崔崭起身再次行礼,唐荇松亦起身回礼。双方落座后,唐荇松继续说道:“我父亲是荣安殿下的隐卫之一,平日里没有要紧事从无联系,只有紧要关头才会召集。荣安殿下逼宫那日,我父亲是接应的人手之一,但一直没等到殿下召唤的消息,直到殿下的尸身被毁才明白大势已去,痛恨难过之余只想抢回殿下的尸身好好安葬。我父亲与其他隐卫一起筹谋许久,前后尝试六次,才将荣安殿下的尸身从高悬示众的木架上夺回,一路护送至绝峰山。因荣安殿下逼宫前曾对隐卫有交代,所以他们按照荣安殿下的意愿烧了她的尸身并埋设了火雷。”

    “荣安殿下未曾交代过此事要告知于何人,隐卫首领思索再三,本打算将此事告知镇守西境的靖王,但镇国公与隐卫首领有私交而前来询问荣安殿下的尸身是否被隐卫收走?隐卫首领并不告知,但镇国公已猜到事实如此,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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