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不爱哭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呢?唐大人在朝堂上辩不过他人时也哭吗?”

    唐芷漩想笑,又恼道:“哥哥就会逗我!脸受了这样的伤我竟丝毫不知!你成了暗军我也毫不知情!虽说我入了孤芳阁不能再依靠本家,可我明里暗里给你们递消息你们都说一切安好,你这、这叫一切安好吗?”

    唐荇松淡然一笑,说道:“还活着便是安好,不是吗?你受的诸般苦楚,可曾对我与父亲言说一星半点?”他见唐芷漩语塞,又调侃道,“还是现在只愿意对那崔崭言说了?”

    “哥!”唐芷漩瞪他一眼,唐荇松能看出她这一眼中染了些难得一见的娇羞,心中对她与崔崭的情意更是了然,心知此事多说无益,便只笑道:“好,不说啦,我回西南去了,父亲知道一直守护的秘密帮到了荣安殿下的儿子,定然很欣慰,我要早些回去告诉他。”

    唐芷漩留恋地看着他:“这么快就走?你与父亲认罪而服苦役,平反艰难,何时何日才能回京重聚?”

    唐荇松淡然笑道:“芷漩如今是能随心所愿行走世间之人,何愁没有相见之日?只要你安好,我们共赏一轮明月,便也是团圆。保重,小妹。”

    唐荇松攥住唐芷漩双手用力握了握,又将她轻轻搂着拍了拍,留给她一个坦然舒心的笑意,转身离去。

    唐芷漩以为唐荇松离开了,其实他跟随崔崭进入了忽兰王宫,直达思芜殿。松格图见崔崭来了分外高兴,见他穿着自己为他置备的忽兰王族服饰,更是几乎要落下泪来,强撑着从软塌上坐起,崔崭连忙扶住他。松格图上下打量着崔崭,眼中已有湿意,感怀地说道:“我儿生得如此高大,这衣服还是小了些。不妨事,我已命人为你重新置办衣衫了,这几日就能做好,届时穿戴一新给为父看看。”

    “好。”崔崭答道,又指着静立一旁的唐荇松说道,“这是知晓母亲埋骨之地的人,我带来等您问话。”

    松格图目露精光地看向唐荇松,唐荇松对他行礼后,慢慢述说他和父亲与荣安殿下的过往,从隐卫说到逼宫,再说到夺尸及远赴忽兰,松格图整个人听得僵在那里,动也不动。

    最终,唐荇松说道:“荣安殿下早有交代,让隐卫将她的尸骨化灰,埋在离忽兰国主您最近的地方。隐卫多番疏通才能潜入忽兰王宫,在您常居的寝殿旁寻了一处安静所在,将殿下埋在了那里。您的寝殿后来改名为‘思芜殿’,殿下埋骨之地就在思芜殿外一株最大的银杏树下。只不过天长日久,即使挖开银杏树也不可能寻到殿下的骨灰,还望您以树念人,当做是殿下滋养了那颗银杏,一直陪伴着您吧。”

    松格图怔忡得仿佛失了魂,已成为一尊无知无觉的雕像。崔崭心有忐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番编造的消息给他带来了怎样的冲击,轻声唤了句:“父亲?”

    松格图已愣怔多时的双眼渐渐回神,十分缓慢地转头看向崔崭,嗫嚅地说道:“你……你叫我……”

    崔崭心中感慨万千,又唤了一次:“父亲……”

    “哎,哎,”松格图声音颤抖着应了两声,两行浊泪滚滚而下,忽而抱住崔崭,闷头哭道,“你母亲她、她竟然一直就在我身旁!我怎么从来不知,我竟完全不知!”他像个孩童般捶胸顿足地哭闹,“为何!为何如此!早知她在此处,我、我早就——”

    “父亲!”崔崭扶住松格图的双臂定定看着他,“母亲在您身旁陪伴是想看着您好生过日子,不是要看您这般一心寻死!”

    松格图恍然回神,凝视着崔崭的脸庞,依稀看见了深埋心底那人的模样,一时间满眼酸涩,激得眼眶突突地疼。崔崭接连唤了几声父亲才令松格图逐渐松弛,重新倚靠下去,转眼看向唐荇松,带了点笑意地说道:“你与令尊的忠肝义胆,孤深为感念,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忽兰有,只要孤有,你尽可开口。”

    唐荇松:“没有什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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